陆知晚赶紧点头,还假装打了个哈欠:“是真困了。”
见她这般,萧景廷也不再逗她,将人往怀中一揽:“嗯,睡罢。”
许是被他方才一番打岔,陆知晚也不再去想赵文绍和萧宁宁的事,困意很快袭来,她在男人怀中沉沉睡去。
轻缓呼吸声很快在静谧床帷间响起,萧景廷蹭了下怀中之人的额头,黑眸轻眯。
所以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第4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春风习习, 冰雪消融,转眼到了阳春三月。
豫章郡内柳树抽芽、迎春吐蕊,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景象。
阔别小半年, 再次回到王府,萧宁宁还没缓解旅途奔波的疲惫, 就收到一封神秘书信。
“送信的是个老妪,只说有人托她将信交给郡主,其他一概不知。”丫鬟如是说道。
萧宁宁疑惑展信,当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心口猛跳,忙将信件掩入衣袖, 走进内室。
确定再无闲杂人等,这才拿出那封书信,一字一句, 细细读来。
这信乃是赵文绍所寄。
他在信上说, 辜负萧宁宁一番情意与信赖, 他深感惭愧,如今成为逃犯, 流离失所,终日躲藏, 不见天日,怕是再无缘分与她白头到老,只盼来世,再续前缘。
末了, 他还提出与萧宁宁再见最后一面, 了却此生遗憾。
信里还放着一枚玉佩,萧宁宁听赵文绍提过, 这是他们家的传家玉佩,代代传给女主人。
握着那块玉质细腻的玉佩,再看信纸上赵文绍那无比恳切的字字句句,萧宁宁眼眶不禁湿润——原来赵郎还活着,他心里还有她。
***
三日后,萧宁宁在一个隐蔽的农家院子里见到了身形消瘦、形容憔悴的赵文绍。
俩人一见面,就如天雷勾动地火,紧紧相拥,泪洒衣襟,郎情妾意,爱恨绵绵。
说是说最后一面,真到分别之时,看着情郎这落魄可怜的模样,萧宁宁心疼无比。
思忖再三,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将赵文绍带回王府。
“这儿是豫章,我们回去找我父王,他一定有办法的。”
萧宁宁想的是天高皇帝远,就算赵文绍被通缉,但在豫章地界,父王完全有能力帮赵文绍换个身份,叫他隐姓埋名在豫章生活。
“大不了以后不进官场,不去京城,你就在我身边待着,与我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萧宁宁沉浸在未来的美好畅想中,完全没注意到赵文绍眼中闪动的暗光。
当日傍晚,赵文绍便乔装成王府小厮,和萧宁宁一起回了豫章王府。
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王府书房内,豫章王正为朝廷颁布的的削藩令而烦闷不已,忽听管家来报,说是郡主有事求见。
豫章王心绪欠佳,坐在桌前头也不抬:“本王没空,叫郡主自行回屋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话音落下不久,屋外传来萧宁宁略显激烈的声音:“让开,我要见父王!”
郡主一向备受王爷王妃宠爱,府中无人敢拦。
不一会儿,萧宁宁就进了书房:“父王。”
豫章王眉头皱起,抬头训斥:“宁宁,今日如何这般不听——”
话未说完,见到萧宁宁身后一副下人装扮却气度不凡的男人,面色一变:“这是何人?”
便是知道父王宠爱自己,但私自将逃犯带回家中,萧宁宁心里也没底,支吾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父王,这位是赵文绍赵公子,他是女儿的恩人。”
赵文绍也及时上前行礼,态度恭敬,不卑不亢:“岳州赵文绍拜见豫章王,王爷万福。”
豫章王乍一看眼前之人便知此人不凡,待听得他自报家门,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忖,恍然记起。
这不就是那个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并且私自逃狱的岳州举子吗!
这逃犯如何来了他豫章地界?还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扯上了关系?
豫章王端直身子,沉着脸睇向书房正中的萧宁宁:“宁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宁宁被豫章王这副凝肃模样吓得一抖,转脸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又好似注入无限力量一般,她捏紧手指,深吸口气,将她与赵文绍的情谊说了,末了又跪在豫章王面前,垂泪哀求:“父王,女儿求您帮帮赵公子吧。”
豫章王听罢来龙去脉,当即怒不可遏,再看自己视若明珠的宝贝女儿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下跪,怒气更是直冲天灵盖,抄起桌上砚台就朝赵文绍砸去,嘴上怒骂:“你这厚颜无耻的竖子!!”
赵文绍一时来不及避开,额头被砸中,霎时血流如注。
眼见那鲜红血液沿着男人英俊端正的脸庞蜿蜒而下,萧宁宁更是心疼得无法呼吸似的,一张俏脸发白,母鸡护崽般娇小的身躯挡在了赵文绍身前,不可置信地看向豫章王:“父亲,你怎能如此不讲理?”
豫章王见状,愈发气愤,扬声就要喊人,将赵文绍押入大牢,送回京城。
赵文绍见势不妙,推开身前的萧宁宁,顶着一张掩了半边鲜血的脸,定定看向豫章王:“王爷不必急着赶走赵某,赵某虽不才,却看出王爷心头烦忧。若王爷不嫌弃,赵某有良策,可为王爷排忧解难。”
豫章王心下嗤笑,就他这副鸟样,还大言不惭说要替自己排忧解难?
然一抬眼,对上那双坚定而锐利的黑眸时,豫章王都被那眼神里的力量给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