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姍也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神霄派掌门陈启权。
陈启权只是朝着梅初微微点了下头,抬头将视线放在门前的赤足和尚身上。他神态尊重,满眼包含许久未见的情绪。
“师……”陈启权忍不住开口朝着纪释唤了一声,直到瞥见对方微微摇头,话到嘴边一转道:“师……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纪释微微昂首示意,眼神中并没有多大波澜:“一切安好。”
“好、好。”陈启权搓着手,叹了两声。
他这突然一出,不仅让齐木楷和梅初有些意外,连瘫在炕上的王梦秋都觉着惊讶。
“陈启权,你还有个师兄吶?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王梦秋一个跃升从炕上跳了下来,走到纪释面前轻轻行了个礼:“龙虎山王梦秋,见过师兄。”
能毫不客气直呼神霄掌门大名的,除了她王梦秋,也没谁了。
纪释作揖回礼。
陈启权耐心给对方解释:“师兄是我的入门启蒙,常年闭关深居,就连神霄派里也鲜有人知。”
齐木楷和梅初惊得眼睛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他们知道纪释的身份特殊,但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特殊。
连现任神霄掌门都要尊称一声“师兄”。
那是何等人物?他们想都不敢想。
跟在半仙铺子里‘忍辱负重’这么久,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赚到了。
白文姍反而没有太多意外。
对于纪释的身份,她已经回忆起了些许,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神霄掌门师兄。
“我现已皈依禅门,不需过多拘谨。”纪释瞧见几人的诧异,舒缓道。
那名书生也是凑了过来:“各位客卿,此处夜里不太安全,大家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在寒舍挤挤,凑合一夜。”
“多谢。”纪释应下。
等几人都安顿了下来,梅初才抽空询问着陈启权:“师父,你们怎么会在这?”
陈启权回道:“我也是刚到,门派发现这永宁国遗址有异常,先后派了两拨弟子前来,可都是没查出个所以然。”
“我最近眉心总是跳,觉得这里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故,不亲自来走上一遭心里不安啊。”
梅初听闻赶紧道:“师父,外面……”
“我知道,”陈启权点头,他们也是发现了外面百鬼夜行的状况,“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这里果然有问题。”
“会不会是十多年前那场……”王梦秋的话没说完,她对十多年的那件事还历历在目。
“不好说。”陈启权暂时也不敢妄下断论,他下意识看向赤足和尚。
纪释小心将禅杖放好,撩起衣袖坐在木桌前。“这里冥气远比以前要严重,必须得肃清一下,不然谁也不知道会养出个什么东西。”
毕竟冥气对于厉鬼来说,是最好的养料。
梅初问完,齐木楷也装模作样地问了句:“陈掌门是来这查验的,那师父您又是来这干嘛的啊?”
那犯贱的语气,听起来平时并没有少损自个师父。
王梦秋挑眉道:“为师我自然……也是为肃清这里而来的。”
“和陈掌门无关?”齐木楷继续问。
王梦秋摆手:“偶遇罢了。”
说完又察觉不对,怎么感觉有点着了这小子的道了。王梦秋赶紧清了下喉咙,厉声道:“大人说话,哪轮得到你这个小娃娃插嘴,自己一边玩泥巴去。”
齐木楷瞪了对方几眼:“师父,徒儿我可是时时刻刻担忧您的安危。您不领情就罢了,还企图用言语羞辱徒儿,我……我……不活了。”
王梦秋白了他一眼:“不活了也别死在我面前,死远些去。”
“哼。”齐木楷鼻孔瞰人。
“嘿你这孽徒还蹬鼻子上脸了,”王梦秋一把揪起对方的耳朵,“你说我下山前给你派的任务,你完成得怎么样了啊?能耐都没学到,脾气倒是见涨。”
齐木楷“哎哟”几声,从对方手里逃了出来,躲到白文姍身后。小声地朝着对方说:“您派得那叫任务吗?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王梦秋没好气地道:“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烈女怕缠郎、烈女怕缠郎!”
“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不把神霄派的白菜拱了,为师捉急啊,为你的人生大事而着急啊!真是浪费为师的一片苦心。”
齐木楷挤眉弄眼地道:“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明明是你想给自己缠着陈掌门寻个正当理由,与我何干。师父你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节操。”
“孺子不可教也,”王梦秋暗骂一声,“孽徒。”
齐木楷也扭过头,谁也不理谁。
白文姍被这师徒俩的“大声密谋”逗得一愣一愣的。
心想这王梦秋果不其然是被尊称为“龙虎山之耻”。
行事做派别具一格,与常人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