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沉站在床边,定定看她。
看她扯过被子盖住身体,看她把脸埋进枕头忍耐。
手机震动。
他弯身拾起,贴到耳边,那头是姜煊,“盛安已经扣下了,另外,老板说没有解药,但有个可以缓解的方子,我已经让人去fu酒店后厨煮去了,应该一会儿就能送到你房间。”
“……嗯。”傅予沉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等下过去。”
刚挂了电话,卧室外,傅书夏又道,“傅予沉,餐厅送了碗热汤来,要给你吗?”
没想到这么快。
天不遂人愿。
傅予沉舔了舔下唇,走到卧室门框下,转身背对着外面,说,“拿过来吧。”
傅书夏还以为是能进卧室了,端着托盘走过来,差点一头撞他背上,她愣愣道,“……你这是干什么?不想看见我这个姐姐?”
傅予沉往下瞟了瞟,偏头瞥她一眼,淡声,“……不体面。”
傅书夏当然没懂他的意思,也没理会,问,“……卧室里有其他人?女生?要我照顾吗?”
“等会儿,”傅予沉拧身接过托盘,“我先把汤喂给她。”
傅书夏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是沈止初吗?”
“是她,”傅予沉挥了挥两指示意她避开,“有空介绍你们认识。”
他端着瓷碗,边走边用调羹给汤水降温。
骨节分明的长指,甚至比精致的碗身更赏心悦目。
沈止初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发。
傅予沉站在床边,看着她在被子里鼓出的形状,片刻,无声地勾起一边唇角,极散漫地笑了下。
那张漂亮的俊脸更显得蛊人,因为这细微的动作,小小的耳环也略荡了荡,漫出一丝精致的坏。
他弯身,手探进被子里,摸索到她的脚踝,将她拖过来。
沈止初此刻已过了最难捱的时候,但还是没有力气,只能被他摆弄,坐到床边,小腿垂着。
傅予沉单膝跪在她面前,调羹舀出汤汁,喂到她嘴边。
她闭着眼,张唇吞咽。
就这么喝了几口,傅予沉叫她,“……沈止初。”
她下意识睁开眼。
因为姿势的关系,他的视线比她低些,就那么仰眸看着她,眸底压着深意,“是害羞了吗?”
沈止初不想搭理他。
这幅模样见陌生人,着实不体面且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要躲到被子里。
她不回答,也不妨碍傅予沉继续说。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眸色深着,用那磨人的低嗓,不紧不慢,唇角还压着一抹笑痕,“这么冷的性子,怎么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可爱得让他心尖酥麻,又开始难.耐。
傅予沉这幅宠溺的模样极其勾人,大概能引得任何人在一秒钟内沦陷。
沈止初当然是个例外。
她对他一向没什么耐心,此刻更是一心只想把汤喝完,然后洗个澡,小睡一下,把身体里这股躁动给彻底消灭掉,重新取得对身体的控制权。
她掀起眼睫,没什么温度地看他,定定看了几秒,抬脚就要踩他胸口。
是用了十二分力气,但依旧有限,傅予沉轻轻松松握住她的脚,指腹在她脚侧面摩挲了几下,意味莫名地说,“你对付我的方式,是越来越多了。”
“放开。”
声音极软,闷闷的,听起来让人觉得很可怜。
沈止初还是用那不妥协的倔强眼神看着他,微翘的鼻尖带来的那点幼态,也在此刻更明显了。
几缕被汗湿的头发贴在颊边,白裙也早已皱了,看起来有种凄楚的碎感。
傅予沉不期然想起了盛安。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盛安。
又想到了她裙下藏着的修眉刀。
用丝带把修眉刀绑在腿上赴宴时,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如果今晚没有遇到他,面向对她图谋不轨的人时,她也会是这幅表情吗?
不。
那时,她会更绝望。
傅予沉周身霎时散出了一股慑人的暴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