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怡回神,抿唇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踏前一步,她看一眼方镇岳,蹲身嗅了嗅两具尸体后果断开口:
“两具尸体,女性身上有浓重的酒气,却没有饮酒后的性状体现。
“男性身上没有过强的酒气,却有饮酒后的性状。
“这很像是男人喝醉了酒,但女人并没有,可是为了让两具尸体显得一致,便将酒泼洒在女性尸体身上,以此使他们看起来是一起喝酒的人。”
许sir暂停手头工作,抬头看向易家怡。
远处的乔治转头瞧见家怡开口,立即放下手头工作,转身跑到家怡身边,并拿出笔记本做起记录。
另一边的梁书乐见此情状,也效仿乔治,折回学习。
“什么样的状况下,需要伪装?那就是展示给我们看到的情况,并非事实的情况下。”家怡说罢,转头看向方镇岳。
“你是说,两名死者虽然伪装成一起喝酒后死亡的样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方镇岳应声。
家怡点点头,又附身做出在男死者身上仔细嗅闻的姿态,随即道:
“而且,男死者身上还穿着工装,衣服上有油污,头发里有浓重的汽油味和汽车废气的味道,看起来是某个车行的修车工人。
“收工后,他没有换下工作时的衣服,显然最后应该是出现在车行里,而不是车行外的。”
乔治看看尸体,又看看易家怡,不敢置信就这么一个人躺在那里,madam易居然可以看出这么多信息。
怪不得!
怪不得是神探啊!
“你的意思是说,男死者的死亡地点是在车行。”方镇岳再次道。
“是的,如果离开了车行,他应该唤回自己的衣服,至少把这间外套脱掉。”家怡指了指沾满鲜血、胸前有【钱记车行】logo的外套,“而且凶手很惊慌,连这种有重要提示的衣服都没有给死者脱掉。”
“……”乔治再次在本子上做记录,眼神逐渐亮起崇拜他人时的光。
在他还在判断【死者为一男一女】的时候,madam易已经判断出凶案现场了——就是钱记车行喽。
了不起!
“岳哥,你再看另一具尸体。”
家怡起身走到女死者这一侧,又蹲下,继续道:
“与男死者截然不同的是,她穿着的衣服很休闲家居。尤其,男死者里面穿着毛衣,外面穿着工作服外套,那么还说明,他死前处在比较冷的环境下,车行开阔的办室外环境,很符合这个侧写。
“但是女死者穿的却是单层薄纱套头衫,不仅家居,还很清凉,裤子也是单薄舒适款,显示着她生前是处在很温暖的环境里,比如有电暖设备的家里,或者床铺被窝里……
“由此可以看出,两名死者生前,应该是处在不同地点的。”
“两个犯罪现场。”方镇岳皱眉,陷入沉思。
“而且,许sir刚刚判断出,凶手杀死两个人,使用的凶器也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钝器榔头,那么我们几乎可以推断出,男死者就是死于车行,凶器也是车行里的工具,凶手很可能是车行里的人,或者来修车的客人之类。
“而女死者却是被掐死的,且留在脖子上的指痕上并未发现油污等,任何与车行相关的痕迹。”
家怡暂做停顿,别有深意地抬头看向大家。
“……”乔治抬起头,皱眉不明白易家怡这个停顿,是在暗示什么。
“?”梁书乐同样露出疑惑表情。
连蹲在尸体边的许sir也一脸迷茫。
只方镇岳在略作思索后,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说,这是两个案子?”
“是的,岳哥!”家怡双眉挑高,眼睛亮起,果然还是岳哥懂她,“至少,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毕竟,除了抛尸在一处外,两具尸体几乎没有其他关联性。
“而抛尸地又是谁都可以来的公园,也并非什么被遮蔽过的地方,谁都会发现,谁都可以把自己杀人后的尸体抛在这处。”
边上正做勘察的陈光耀挠着头走到跟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易家怡。
他简直难以理解,十一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种发现尸体的现场,任何人看到都不可能觉得是两桩案子,家怡怎么会忽然有这样神来一笔的推理啊?
“两具尸体,还都与‘酒’相关啊。也许就是这女死者陪同男死者一起喝酒,对方打起来,不小心洒了她一身,之类的……”陈光耀盯几眼尸体,忍不住插话。
在精彩的推理面前,没有人能忍住不参与。
“如果是同一现场,两具尸体就该有想同的现场痕迹。
“这还是大光明哥教我的,如果我们都去花海,那么身上都会沾上花粉和花香。”
家怡抬起头,指了指两具尸体,“但他们身上的线索,并没有真正相连。”
陈光耀只做了现场勘察,要等许sir做尸体检查后,提取了两具尸体上的微量证物,他才会拿回法证科做化验,然后做出判断。
此刻听到家怡这样讲,才蹲身仔细打量起两具尸体衣服、头发、手、面部和鞋底等沾染的痕迹。
“……”围着尸体站站蹲蹲了两圈后,陈光耀啧啧称奇:“还真的没有关联性。”
他指了指女死者脚下,“灰尘,毛絮,头发等都是室内会踩到的东西,甚至连石子等都没有,很可能是一双室内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