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宗是天下第一大宗,他是全神州大陆最顶尖的灵植师之一,可短短数日,他传统的教学体系竟全数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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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的想法一直很简单。
雷音草既然可行,那他田地里的雪莲也可以!
这一日,小孩子穿衣服,他穿得非常厚。先是穿上了一件里衣,担心不保险,又穿了一层,总共是两层暖烘烘的里衣。狐裘小外套在最外层,手上是一双绒毛小手套,等走出屋舍时,他成了一颗臃肿的小圆球。
虞惊寒早在院子里等他了,是御剑飞行的架势。
见小孩子一出来,少年的目光慢慢移来。那双黑沉沉的瞳孔富有温情,他一瞬不眨地盯着叶清。
“哥哥!”叶清快活地叫了一声,缓慢地走过去。他熟练地找到“后车座”,想跳上离地仅有三十厘米的飞剑。
可是他唯独漏算了,他穿得太厚,一时竟然蹦不高。
双脚努力一离地,“啪叽”一下没上去,反而摔倒在地,小屁股先落地,要不是穿得多,差点摔了个七荤八素。
唐希心跳骤停:“清清!!!”
虞惊寒神色一惊,他眼疾手快,将叶清捞了起来。
这一摔,他以为叶清会哭。
结果小孩子似乎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双眼迷迷瞪瞪,拍了拍自己小袄上的灰尘,说话晕乎乎,“我、我好像上不去。”
虞惊寒心里一软,他第一个反应是把叶清抱上去,可他没有这样做。他选择心念一动,让剑贴近地面。
这一次小孩子轻而易举地踏上去。
修真界的剑修,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剑修啊!
对爱剑如命的剑修们而言,一柄剑意味着什么,是陪他们仗剑走天涯、白头到老的存在,不是他们的老婆,胜似他们的老婆!
怎么可以让“老婆”低到尘埃里去!
真真是要气死人!
剑若有灵,一定要气得七窍生烟。
虞惊寒才不管正道人士会怎么想,他也相信自己身体里流淌着一半的血属于妖魔,因为他天生性情寡淡,骨子里有几分离经叛道。他知道自己爱剑,却没有传统剑修那般爱剑。
他日日夜夜用上好的油保养擦拭剑身,会用挣来的灵石给剑打造一个珍贵的剑鞘,他常常与剑同眠、剑不离身,好似他对剑拥有极为浓烈的情感,可这都是因为——这把剑是叶清送他的。
在虞府里他过得不好,一根柳枝、一根烧火棍都能成为他的剑。
在云州城,他来到了叶家,小孩子救了他,给他疗伤治病,还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柄剑送给了他。
从今往后,身无长物的虞惊寒,除了母亲留下的血玉麒麟,还拥有了一把剑。
这把剑意义非凡,他永远不会割舍掉。
即使藏剑峰的同门,好心告诉他,一名剑修成为内门弟子后,可以去宗门大殿领取一把上好宝剑。
可那些神兵利器,在虞惊寒眼里都是过眼云烟。
他爱剑,又不爱剑。
刚刚叶清那一摔,他眉峰轻皱,下意识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忽略了小孩子今日所穿的衣服,让剑停了三四十厘米。
平时小孩子三四十厘米能轻轻松松跳上去。
不代表今日可以。
这一摔完全可以避免。
虞惊寒想也不想,让剑直接落在地上。
剑通人意,感应到了主人的内心想法,剑颤抖低鸣了两下,更加把自己锋锐冷然的剑身匍匐。小孩子踩上去后,剑身确定对方站得极稳后,才缓慢腾空。
叶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一踏上剑,随着视野缓慢升空,他小嘴微张成“o”型,小拳头捏起,每一个小毛孔都在兴奋地叫嚣。
御剑飞行可是每一位修士的浪漫,谁不喜欢飞呢!
御剑飞行,一日千里。
一人一崽很快抵达了雪原蛮荒,尚未踏入,一股清凉的雪风,打着旋儿,扑面而来。
莽莽大荒,终年冰雪覆盖。天空湛蓝剔透,陡峭的群峰连绵,无数白雪笼罩山脊,像是随时会坠落巨石,咆哮着滚落雪崩。
此地极美,也极为危险。
“哇!!!”
虞惊寒全程留意小孩子的动向。
叶清脸颊软软的,乌黑黑的眼睛里倒映着雪光,小脸蛋酡红,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虞惊寒沉默不语,他其实不喜欢冰雪。
因为他曾在冰天雪地中跪了三天三夜,他永远清晰记得那一刻的感受,寒气渗透五脏六腑,心脏几乎麻痹,犹如沉重的冰块积压其中,每一刻呼吸都在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