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见过!”江徐不服气地道,“你难道……你真是夜渊的公主?”
他想了想,“不对……堂堂夜渊的公主,怎么会只身来到无界城?”
“因为……因为爱情!”洛锦咳了一声,望向江陌,“不行吗?你们家太子不也偷偷跑去了东渊吗?东渊还跟西渊打着仗呢,他甚至还被抓了!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门口那两个人不一直搁那儿晃来晃去的吗?那是我的扈从。这两个人都是高手,足以保护我的安全。”
江徐的眼神里顿时闪过几分凌厉的杀意,他向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了半晌,终于还是将这几分杀意收敛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
洛锦走上前,挽住了江陌的手,只觉得他的身子又是一僵。她扭过头,用凶狠的目光望向江徐,“你别碰那个盒子!”
“我……没碰啊……”江徐指了指手心里的盒子,“真没碰!”
“把他的蛊解了!”洛锦开口道。
“那绝无可能。”江徐道。
洛锦沉吟半晌,“这样,咱们谈个条件,我帮你把你们家太子杀了,你帮他解蛊可好?”
江徐惊喜地道:“真的吗?你有能力杀了江格?”
洛锦微微一笑,“东渊和夜渊向来是友国,时常会互遣使者,我记得上次就是江格亲自来的吧?下次他来,我让他突然染病身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人生无常,他自己病死的,你们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她的眼神瞬间一寒,“但你若敢害我情郎,等我来日继承了皇位,我发誓,就算要用夜渊国举国之力,我也一定会给他报仇!”
江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虽不信,但又无法完全不信,思忖了半晌,才笑道:“公主误会了,我可没想害你情郎,误会误会,我对他可好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他呀?”
江陌的母亲身份低微,江徐一向是极为轻视的,否则他也不敢对他下蛊。就是他身份太过于微贱,他才敢为所欲为。
“他……长得好看!”洛锦理直气壮,“不行吗?”
江徐:“公主这么……肤浅吗?”
洛锦瞪了他一眼,“怎么?我不喜欢他,难道要喜欢你这么个又丑又猥琐的变态吗?”
江徐被她骂了这几句,倒也不生气,反而更觉得她这姿态像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心中不禁感叹,怎么这些储君都把情爱这种小事看得这么重?就不怕因情误国吗?西渊国的太子因为私情被抓已经是个笑柄了,连夜渊国的公主都这样。
他笑嘻嘻地说道:“行行行,你喜欢就好,但愿你真的能像你说的,把太子给我干掉。若真能做到,我一定会把你的情郎身上的蛊虫解掉的,说话算数!”
他顿了下,“越快越好哦!为了你们的……爱情!”
洛锦冷然道:“知道了,那么现在就请你带着你的人麻利地滚出这里吧!我要给我情郎上药了!”
“行,我这就走,这就走!”江徐把盒子揣回怀中,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公主还记得西渊的回礼是什么吗?”
洛锦冷哼道:“说起这个就来气,你们送的那个白玉瓶子颜色根本不纯,哪个地摊淘来的吗?”
江徐有些尴尬:“不是我选的,我不知道。”
他赶紧溜走了。
江陌看他们离开了,终于支撑不住,身子晃了一下。洛锦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
她回头对江格说,“有伤药吗?”
江格默默从屏风后走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外敷。”
“谢谢。”洛锦接过药瓶。
“你……你到底是谁啊?”江格终于忍不住了,“怎么又是夜渊国公主了?公主我见过,也不长你这样啊……”
“你听不出来吗?我骗他的。”
“听……听得出来,可是黄金佛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江陌……江陌他也不知道的!谁跟你说的?”
洛锦今天已经编了一大堆谎话,说起谎来简直不用打草稿,随口说道:“其实我是夜渊派往东渊的细作,这不是一不小心混得还不错嘛……黄金佛的事当然是公主殿下亲口跟我说的啦!”
江格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她,只是嘀咕了一句,“反正下次出使夜渊,我打死都不会去的。”
“那你让三皇子去,到时候我让公主把他弄死。”
“……”
“行了,你也走吧,要是你也被江徐给撞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圆了,回潭城去吧求你啦,可别添乱了。”
江格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只能转身离开了雅间。
洛锦叫店小二打盆热水送到门口,那店小二眼见一拨又一拨的人进了这个房间,又听到里面有异动,早就吓坏了。他战战兢兢地打了热水进屋,看到屋内有几滩血迹,还有一名受了伤的少年,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尸体呢,只是受点伤,比他想象得可好太多了。
他赶紧送来开水,还特别麻利地把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收拾了一下屋子里才带上门离开。
洛锦轻轻解开了江陌的衣衫,动作很小心,生怕牵动到他的伤口。
但是眼前看到的,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虽然她也知道江陌一直不被善待,但看到他的身体,她还是有些窒息。
他的身上有很多旧的伤疤,看起来像是被多次用过刑,两侧的肩膀像是受过贯穿伤,留下了极深的疤痕。仔细看她才发现,江陌的双手也有类似的伤,光是看起来就觉得疼。
她小心地用布沾了热水,帮江陌擦拭伤口附近的血迹,声音微颤,“他这样待你,你父亲不管吗?你……你可是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