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勇在输密码。
两人立刻分开。
钟晴眼神还不聚焦,她迷离微喘。乔明轩也胸膛起伏,眼神幽暗,极力压抑。
他抬手,用手指尖抿过钟晴嘴唇,替她擦去被自己亲出的湿润痕迹。指尖下触感柔软,心头软麻麻地又是一荡。
偏偏有门外的坏东西总是中断良辰美景。他哑着声咬着牙对钟晴说:“我可能随时都会杀掉他。”
钟晴忍不住笑。
宗勇开门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浑然不觉自己坏了好事,像个二傻子一样兀自欢乐地说:“我已经把澄澄哄睡着了!”语气充满邀功,特别有成就感,就等着人夸他真棒。
走进客厅,他眼神一定,落在钟晴和乔明轩脸上,夸张地“咦?”了一声,问:“你俩怎么看起来都怪怪的?”忽然恍然大悟,“你们!刚刚是不是在偷偷亲亲?不要脸啊!我和澄澄还只是拉拉手,你们居然已经背着我们在亲亲?”
钟晴又有些害臊又觉得好笑,一时不知道该捂脸还是该笑。
乔明轩喝止宗勇的胡说八道:“闭嘴。”
宗勇叛逆地吼叫:“就不!就不!从明天开始,我高低得看着你俩,在我没亲到澄澄之前,你们也不许再亲!”
钟晴撑起额头。她觉得有这么一个二百五的妹夫,多少有点头疼。
她转头对乔明轩郑重说:“我支持你刚刚那个决定。”
快杀掉这个二百五十瓦的戏精大灯泡吧!
第63章 一定要幸福
接下来几天, 钟晴专心工作。
除了按时完成财务模型,她也开始独立接洽乔明轩交给她的项目。她做起事越来越有章法,该强硬时气场全开据理力争, 该妥协时厚道仁义见好就收, 各种表现没的说,无论投资人还是企业主都对她称赞有加。
她成长飞速。
几天后, 景絮风果然主动给钟晴打来电话, 他约她再见一面。
时间照旧约在当晚下班后。
钟晴给乔明轩发信息, 把情况告诉他, 拜托他和宗勇照顾易澄澄吃晚饭。
乔明轩很快回复:「放心去办事, 我们会照顾好澄澄。」
过一会,他又多回一条:「你果然是有后招的,等回来告诉我,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钟晴在嘴角抿住笑意, 回他:「好的呀, 乔总~」忍不住又唤他“乔总”小小皮了一下。
下班后, 钟晴去赴约。
还是前几天那家餐馆,还是那个座位。
这次是景絮风先到, 他已经提前点好餐。
吃饭时, 谁也没谈最该谈的那件事。两个人都在默契地绕开那话题。他们像是都知道,这也许是两人之间最后一顿晚餐, 索性先不要去谈会让彼此觉得沉重的事。
饭吃完, 照旧上一壶茶。
景絮风给钟晴和自己各倒好一杯茶后,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钟晴。钟晴也看着他。
对视中, 两个人都知道,他们要开始说正事了。
景絮风笑笑, 笑容里有些超出他年纪的沧桑感。
他告诉钟晴:“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吃饭时听了那几首和母亲有关的歌的缘故,我忽然很想念我母亲。从这里出去,我就给我母亲打了电话。”
他说到这停了停。
钟晴没有插话,她知道她现在适合做一个什么也不说的倾听者。
“这么多年来,我母亲一直告诉我,父亲不在了,我是家里老大,帮她抚养弟弟妹妹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把弟妹供到读完书才行。也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我一直拼命工作,努力赚钱,谁给我薪水高,我就跟着谁干。我也曾经想找个富家千金,少奋斗二十年,可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靠自己使劲赚钱。”
说到这,景絮风自嘲地笑了笑。
半晌后,他平复掉那抹自嘲,继续说下去:“我母亲给我的压力很大,每次和她联系,她都要强调一下,我不能不管弟妹,现在我有本事了,一定要把弟妹供到大学毕业才行。每次和她通话我都觉得很累,甚至窒息。所以在上次我们在这吃饭那晚之前,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母亲了。我只是每月把钱打进她账户,由她再转给弟弟妹妹做大学生活费。”
钟晴静静地聆听。景絮风,他的确也不容易。
“本来那晚,我把电话打过去,我以为我母亲还会碎碎念诸如弟弟想换部手机、妹妹同学都在用很好的平板电脑她也应该换一部、弟弟上大学了应该穿几件好衣服不然会被同学瞧不起、妹妹的同学们要去迪士尼玩她也想去,而这些都需要钱,也不算多,希望我能给。我也做好了准备,再打钱给她就是了。”
“可是那晚,她没有为了弟弟妹妹跟我要钱,她居然对我忏悔。”
说到这景絮风看着钟晴,眼神深邃,声音微涩。
“她说她终于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有多自私,她终于醒悟原来一直以来她都亏待了我这个老大。她说她现在终于明白,虽然不父亲不在之后,老大扛起了父亲的责任,但说到底老大只是哥哥,老大也和弟妹一样同样是孩子。而我这个老大,没有义务为家里奉献所有,我也应该有我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我也应该为我自己而活一活。她还说,她现在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我眼下大好年华的时候,我应该去施展我自己的报复,去实现我自己的心愿,而不是被家里和弟妹无限地拖累下去。她最后还说,作为哥哥,我供弟妹读书供到高考结束,其实已经仁至义尽,不该再要求我继续供大学、供工作、供房子,弟妹们该靠自己了。毕竟我当年也是靠自己勤工俭学读完大学的,不能只因为我是家里老大,就无限压榨我的人生。”
“她说完这些就哭了,是痛哭那种哭。”
“她哭着向我忏悔,只因为我是老大,过去就让我背负那么多压力和责任。弟妹已经成年,理所应当靠他们自己去拼,上了大学还要因为新手机新电脑新衣服迪士尼乐园向我伸手要钱,这已经不是我该承担的责任,这是他们不懂事。”
“她还哭着对我说,让我不要再无限度去管顾家里面,有自己想做的事就尽管去做,曾经有出国的梦想,现在就去完成这个梦想,家里不会再给我拖后腿。”
他说到这,端起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