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在旁边看着他们俩掐架——准确说,是吕鹏山看起来很强势,但一直被钟晴毫不费力地单方面碾压。对于这种掐架,她原来还会拉拉架。现在她只觉得吕鹏山就是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管了,随便他,她做个快乐的看热闹人就很好。
吃完午饭钟晴和凌娜手挽手去买冰饮。吕鹏山已经被钟晴用一顿饭差点怼成吕火山,但买冰饮的热闹他居然还是非要和两个女孩一起凑。
凌娜觉得有趣,笑得不行,钟晴无语得只想冷笑,没见过这么爱上赶着找茬挨怼的人。
买了冰饮,站在大厦外面的广场空地上,三个人叼着吸管,边喝边聊天。
凌娜告诉钟晴:“我的带教前辈申浩东突然跟公司提出了辞职,我一下子有点懵,遇到问题都不知道找谁问好。还好后来韩总说,我可以直接问他。”
钟晴听到申浩东主动辞职,心念一动。但她神色不显,只隐晦地说:“他那样的带教前辈,离开了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吕鹏山在一旁立刻揪住字眼刨根问底:“他那样的?他怎么了?”
但没人理他。
凌娜吞口蜜桔水,略略压低些声音,制造出一点神秘氛围感,告诉钟晴:“他临走还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他已经找好了下家,他说我的资质特别好,他想带着我一起离开去下家。”
吕鹏山一下陷入这点神秘氛围感里,急迫迫地问:“他已经找好下家了?哪个公司啊?他为什么想带着你一起走?你资质那么好吗?咱仨里面算一般的吧?”
还是没人理这个直男愣头青。
钟晴脸上浮起一抹紧张:“你没答应他吧?”然后追问,“他拉了你哪只手?”
凌娜把自己右手一伸。
钟晴把蜜桔水往吕鹏山那一塞,她自己两手去拉凌娜的右手擦了又擦。
吕鹏山在一旁嗷嗷地叫:“钟晴你发什么神经?拿走,我不给你拿蜜桔水!”
照样没人理他。
凌娜一边笑一边摇头表示自己没答应申浩东,她对钟晴眨眨眼:“我又不傻,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多少也能品味到一些的。”
钟晴和她相视而笑,一些尽在不言中的东西在两个女孩的眉眼间传递流动。
吕鹏山在一旁已经把不乐意的情绪拱到了顶点:“我说你们俩在那到底在搞什么呢,能不能做点围观群众能看懂的事啊?”
钟晴和凌娜这回一齐给他一个眼神:“美女之间的事少打听!”
“……”
吕鹏山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下班前,施雅妮走到钟晴工位告诉她:“我和我姐们儿约好一起吃饭看电影,”她是来叫着钟晴加入的,“一起去啊?”
可钟晴一看imax的票价,立刻颤巍巍地说自己想加班。
施雅妮哈哈大笑,她看着钟晴满脸的“其实我是嫌票价太贵我在找托词”,觉得她实在可爱,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说:“那你好好加班,姐姐回家给你带好吃的。”
钟晴立刻笑成一朵花回报过去,换得施雅妮又忍不住捏她一下。
施雅妮拎着包包走了。留下钟晴摸摸被捏的脸颊有些发呆。
她在心里对施雅妮升起好大一份感激。
一直以来,她把自己绷得太紧,她太勒令自己赶紧做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可施雅妮刚刚让她也有发挥可爱娇憨的机会,让她也可以做回这个年纪的女孩,可以笑,可以被疼,可以撒娇甚至卖乖。
这感觉,竟叫人有点感动也有点开心。
她脚步轻快地走回金嘉公寓。
刚出电梯,她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声源就在乔明轩那边。
她没有急着开锁进屋,走出电梯后就站在原地看了下热闹。
很快她就看清对面的三个人都是谁。
除了乔明轩,还有那个胡子脸的宗勇。而另外一个人,是通惠资本的薛远堂。
薛远堂正站在乔明轩门口,气势汹汹地责问:“老乔,乔明轩,乔总!今天你告诉我句实话,你是不是故意冲着抢我项目来的?之前秦苍岩那边那个项目,我和小秦总谈得好好的,结果被你找到老秦总横插一脚抢走了,你说小的得听老的,好,这个项目被你抢我认了;但佳迈健身这个项目,你还是要抢,今后是不是只要是我参与过的项目,你都要抢呢?”
钟晴看到乔明轩脸上明显浮出嘲讽的笑纹:“薛总,我们两个之间,之前到底是谁一直在抢谁的项目,你是不是把话都说反了?秦苍岩那个项目是大家凭本事公平竞争,谈不上谁抢谁;至于佳迈健身这个项目,在报价过程中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数的吗?非要我当着宗勇的面把什么都说明白吗?你就不怕自己下不来台吗?”
听着这三连问,薛远堂脸色变了又变。
乔明轩皱起眉,一贯温雅的面孔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还有,如果你再使用那些歪门邪道的小把戏,我不会再视而不见,你好自为之。”
两人之间,气氛已经到达冰点。
胡子脸宗勇连忙在一旁拉架,左劝右劝,安抚这个,又平息那个。
钟晴站在电梯口安静吃瓜,看着宗勇劝架忙得不亦乐乎,说不上为什么有点想笑。
宗勇像有所感应,自己正被什么人觉得好笑,立刻在左劝右劝的繁忙中分出一丝神看向电梯口。
看到钟晴后他立刻一挑音调,指着她就说:“哎你!对就是你,你谁啊,怎么那么不礼貌呢,还站那看起热闹来了!”
钟晴知道他在借力打力,想趁此转移那二位斗架的注意力。
但钟晴不想沦为拉架工具,老实巴交地“哦”一声,转头要走回自己房门口,开锁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