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轩一只手就压制住了申浩东。
对比申浩东的狼狈,乔明轩还是那么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他甚至还能斯文地推推眼镜,问钟晴一句:怎么样,没事吧。
绅士又狠厉,简直像故事片里的西装暴徒。
他警告申浩东,放老实一些,这里是公司。
然后松开他,抽出会议桌上的纸巾,文雅地擦手。
擦完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抬起头皱起眉没好气地对钟晴发问:“我让你和他谈,没让你和他同归于尽地谈,你是不是傻?”
他听施雅妮说小会议室的百叶窗都被落下,就隐隐觉得不放心,立刻起身赶来,站在外面时就听到钟晴编得有模有样的瞎话,说自己和申浩东同谋,还要带着申浩东一起报警。他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没急着进去,想看她还能编出什么吓唬人。直到听见会议室里有人撞到桌椅声,觉到不对,立刻推门进来。
钟晴听着乔明轩的话,讪讪地,刚要开口,乔明轩已经用眼神瞪止她。
然后他转向申浩东,冷沉着声音对他说:“申浩东,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钟晴她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了。不如你直接交代吧,咱们还可以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在公司内部解决,不然的话,她等下报警带着你一起见经侦。”
乔明轩气场强大,不怒而威。几句话已经说得申浩东气势全无,连人好像都整个矮下去。
但他还是试图抵赖,垂死挣扎。
乔明轩懒得听他那些乍听冠冕堂皇细听龌龊无耻的狡辩,直接又甩出一叠东西在会议桌上。
他让申浩东自己看看那叠东西是什么。
申浩东一边看一边脸色惨白。
乔明轩抬脚走到钟晴身边,那两三步走得闲庭信步,像在逛自家花园一样闲适。也正是这份闲适主宰着全局场面。
他站定在钟晴身旁,转身,不着痕迹地挡在她面前,就像一道安全屏障一样。
他开口对申浩东说:“你参与过的那些项目里,不只一次手脚不干净,你以为你不是我的人,我就不知道吗?这些都是你留下的痕迹。平时我只是给你领导面子懒得说,但现在,你自己想清楚,如果我把这些交出去,你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申浩东声音都开始发抖:“乔总,您别!您把这些交出去,对公司也有影响不是!而且查起来,多少都会牵扯到我领导的,你们不是关系超铁的,您不能眼看着我领导也一起出事对不对?”
他的最后挣扎竟是这番死里求生的道德绑架。
乔明轩对他笑一下,笑得温文却毫无温度:“你得知道,我之所以还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交代清楚,而不是直接把你交到经侦,就是因为你说的那两个原因。但如果你坚决不配合,不肯说实话,那我也得跟你说一声,其实我这人寡情得很,道德是绑架不了我的,公司受连累大不了我换一家,你领导受连累那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我。”
钟晴听了这话忍不住悄悄看向乔明轩。
他,确实是个寡情的人吗?在适当的范围,他可以温文尔雅,可以顾念他人。但为了某些目的,他是可以成为一个寡情坏人的,并不在乎他人受到伤害,是这样的吗?
显然,申浩东也陷入这个疑惑里,且比她陷得更深更彷徨。
他只挣扎权衡了一瞬,就立刻投降。
他对乔明轩一五一十交代,是通惠资本的薛远堂联系上他,让他帮忙偷拿到投资报价。起初他不为所动,但薛远堂太会攻心,先是为他抱屈,说他在辛行资本辛苦工作好几年,一直只是个项目经理,始终升不上去,这很不公平。又说事成之后欢迎他加入通惠资本,他只要过去就可以直接晋升为高级经理。
申浩东就这样被攻心拿下,答应了薛远堂为他拿到报价。
而实施的过程中,他把目标定在了钟晴身上,是因为觉得钟晴憨厚好拿捏,觉得从她那里下手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他在事前也仔细算计过,就算以后有人发现报价泄露,也可以都推到钟晴身上,由她这个“老实人”做代罪羔羊。
可没想到,她其实这么难缠,不只一次次试探,更有一股说不出的狠劲。
乔明轩听完过程,问了申浩东一句:“你和薛远堂是怎么认识的?”
申浩东老实回答:“我和他是跑路演的时候认识的,他知道我是辛行资本的,就主动过来和我聊天。”
乔明轩闻声点点头。
他又问申浩东:“你是不是用你那个外部私人邮箱给薛远堂发了项目书和报价?”
申浩东无可狡辩,回答是的。
乔明轩责令他当场用手机找出那个邮件,过程中始终录像取证。
做完这些,乔明轩告诉申浩东两件事。
第一件,保留追究他法律责任的权利。
第二件,明天立刻主动辞职,离开公司。
申浩东忙不迭地通通答应,离开时几乎抱头鼠窜一般。
会议室里只剩下钟晴和乔明轩两个人。
钟晴还在品味刚刚乔明轩大战申浩东的每一步。他似乎天生是能把控场面的主导者,运筹帷幄,也杀伐果断。
下一瞬,她和乔明轩几乎同时开口。
同时顿了顿后,乔明轩让她有话先说。
钟晴看着乔明轩的眼睛,问他:“您真的像您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本质上寡情的人吗?”她仔细看着乔明轩的眼睛,企图捕捉到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乔明轩眼神微动,掀了掀嘴角:“当然。”
钟晴看着他,从他眼底似乎捕获到一丝言不由衷。
“既然您自认寡情,您为什么不直接把申浩东交给经侦?”反正证据确凿不是吗。
“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