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的公主了,他急着回家。
五日后,鲁国太子被亓山狼于阵上砍首,鲁军大败,连连后退,溃不成军。
六月末,亓军在亓山狼的率领下,分兵围攻,最终攻占永昌关。
七月初,得胜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大军同时班师回朝。
朝堂之上的喜悦被打断。文臣武将议论着亓山狼不该这个时候回朝,应当乘胜追击,继续朝着鲁国进军。
不过又有很多人说亓山狼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行军打仗之事,还有谁能比他更擅长?”宿羽微笑着,轻飘飘一句话,顿时满朝文武哑口无言。
打了胜仗,亓帝自然高兴。可是高兴之余,是更重的忧心。经过这一遭,亓山狼的声势更盛。身为真正的帝王,他怎能不郁闷犯愁?
齐嘉辰陪在亓帝身边,道:“父皇,亓山狼此人不能再留了。儿臣在民间听了些诵唱歌谣,实在是……”
不用齐嘉辰明说,亓帝也知道民间在如何歌颂亓山狼的骁勇和无敌。而百姓对皇室的尊崇却越来越轻,如此下去,皇权如何维护?
亓帝忧心之余也恨自己的几个儿子没出息,听得齐嘉辰此言,冷哼一声,道:“现在除掉亓山狼,鲁国再攻来,如何应对?”
他越说越气,指着齐嘉辰的鼻子:“若你们几个出息些,何必今日处处受制?竟是没有半分我当年的勇猛!”
齐嘉辰被亓帝一顿斥责,离去时脸色难看。他一直知道父皇不喜欢他,甚至到了如今他即将被立为太子,父皇还是对他不满。
即将被立为太子,却还没立。就算立为太子了,只要还没坐上那个位置,都有可能被拽下来。
被父皇的不喜成为他心里的一道刺,即使册封大典已经在筹备,他还是坐立难安。
他已经将齐嘉安赶出了京城,可是这样还不够。
一想到齐嘉安曾经想要陷害他,想要借亓山狼的手除掉他,他又是心寒又是愤怒。
齐嘉辰招了招手,将近侍喊来。
他打算……让齐嘉安永远都不能回京。
只有死人才永远回不来。
八月初六,是大军回朝的日子。
前一天,施云琳很早进了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花瓣澡。整个浴室浸着浓香,后来芬芳染在施云琳的身子上。
她擦干身上的水,穿上轻纱寝衣,早早爬到床榻上歇下。她今晚要早点睡,明天早上才能一大早起来,出城去迎亓山狼凯旋。
盛夏时节,窗户半开着,夜风暖吹,吹动书案上的《说文解字》,书页沙沙响,吹不醒施云琳的酣眠。
她睡得香甜,在梦里提前看见了明天的重逢。
子时过半,亓山狼推开久别的房门。
他大步朝床榻走去,朝着朝思暮想奔去。
天气热,施云琳身上的薄毯跌落,轻纱寝衣遮不住她的娇盈,衣领不知何时蹭开了,露出锁骨下一大片雪色。
几根青丝贪婪地贴着她的娇靥,她微微张着嘴,微启的嫩唇是迷离梦幻的蛊惑,勾着亓山狼深陷。
亓山狼俯身,闯进她的唇齿,侵占她。
他熟悉的粗粝灼意掌心,让施云琳在睡梦里本能地去拥抱亓山狼。她攀他的肩,抚着他的脸,在亓山狼重吻落在她颈侧时,施云琳喘喃:“琅玉……”
亓山狼的动作立顿,如狼一样盯着她。
第90章 090
亓山狼这一走神, 箍在施云琳腰侧的手不自觉加重,让施云琳吃痛,她在梦中拧眉嘤出一声痛, 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的手,仍一只攀在亓山狼的肩上, 一手抚在他的脸颊。她颤着眼睫慢慢睁开眼, 望着近在咫尺的亓山狼。施云琳凝着他良久, 慢吞吞眨了下眼睛。
她抚在亓山狼脸颊上的手心里,胡茬的触觉是那样真实。
她收回手,揉了揉眼睛,重新去看亓山狼。又再次小心翼翼伸手,手心贴着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胡茬。
星星一下子掉进施云琳的眼里,她忽然灿烂笑起, 上半身微微仰起, 双臂抱住亓山狼的脖子,用力抱住他。
“果然提前回来了!”
亓山狼的手掌撑在施云琳纤薄的后脊, 将人摁进胸膛。她在他的怀里那么娇小, 整个脊背都落入他掌中。
亓山狼没有说话, 他略微偏过脸来,用脸上的胡茬在施云琳娇柔的脸颊上轻轻蹭一蹭。
施云琳也不再说话, 紧紧抱着亓山狼,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去感受这一刻的重逢。
良久,施云琳先松开手。她从亓山狼的怀里退开些, 双手仍旧勾着他的脖子,半挂在他怀里。她柔着眼眸望着亓山狼, 甜柔开口:“是不是快马加鞭赶路回来的?”
亓山狼盯着她的眼睛,点头。
屋内没点灯,只有月光从半开的窗扇洒落进来。施云琳的指尖轻轻抚过亓山狼身上冷硬的铠甲,又沿着他的手臂滑落,落在他的手腕上。
亓山狼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手都裹在掌中,用他掌心的温度回应。
“猜到你有可能提前回来,给你准备了吃的。”施云琳另一只手抵在亓山狼胸膛轻轻推了推,“起来,收拾一下,吃些东西,也擦把脸,把身上的铠甲脱下来。”
亓山狼立刻垂眼看向身上的戎装,重又坚。她身上那么娇,肯定已经硌疼了她。亓山狼这才将锢在施云琳后脊的手松开,也起身离开她。
可是他握着施云琳的手,没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