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佑嘴角弧度轻蔑：“有多忙？连老爷子都请不动他。”
老爷子身上的气压逐渐变低，王总助有点发怵。
王总助：“这个，不是他不想回来，是节目地点离这里太远，赶不回来。二公子专门让我向您问好，还要我帮他关心家里的情况。”
听了这话，老爷子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多年不上进的孩子现在终于忙了点，也算是好事，起码比之前死活不听话的样子要好。
没等王总助有时间擦汗，齐嘉佑的声音就又从旁边冷冷射过来：“是挺远的，我刚从那边回来，一路畅通，到家的时候咖啡还没凉。”
他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那是出发前刚买的流行饮品，现在还冒着烟雾似的热气。
水晶灯的璀璨光影从头顶落下，齐嘉佑眉骨高耸，影子自上而下，为他的目光蒙上了一层阴霾。
王总助闭嘴不言，认命了，等着听老爷子发落。
苍老的声音却不满，对齐嘉佑道：“怎么不把弟弟一起带回来。”
王总助抬了抬眼，惊讶于这句话竟然不是骂自己的。
齐嘉佑沉默片刻。
再开口时，他的语调就隐隐有些急：“是不是在您眼里，齐安就没有一点不好，他永远都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就因为他有一个……”
“行了。”
老爷子摘下眼镜，按了按紧绷的眉心，才看清自己这个大儿子。
好像没有留意过，怎么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生得高大挺拔，长相和他母亲一样精致又昂贵，会用那种隐忍又充满野心的目光看人，带着点年轻人的犟气。
就好像全世界的珍宝天生就该全部属于他，只不过上天不公，他现在才只是个普普通通家财万贯的富豪而已，心高气傲。
齐嘉佑的穿着打扮总是非常得体，只不过今天……
老爷子的目光定在一点上，皱眉。
“也不知道收拾收拾自己，成什么样子。”
王总助偷偷瞧过去，齐嘉佑一身西装打着领带，西装整齐，领带也没歪。
就是洁白的衬衫领口处印上了一抹红晕，像某个人的口红不经意间蹭了上去。
老爷子丢过去一份报纸，上面涨涨跌跌的线条非常清晰。
“这就是你经营多年的成绩，连你没经验的弟弟都比不过。”
又觉得说重了，语气放缓一点。
“你是长子，齐家在你身上倾注了很大的期望，你一直很懂事，要多理解家里的决定，不要总让我操心。”
报纸跌落在地，齐嘉佑锐气也就随之削减，声音低低的：“那齐安呢，他又是什么。”
“你弟弟和你不一样，他梦想要过轻松一点的生活，但他想错了，最终还会回来帮你分担压力。”老爷子根本没把孩子们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一切反抗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齐家老宅处处富丽堂皇，每一件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都价值不菲，齐嘉佑站在灯光下，浑身被照得透亮，只有他自己的影子遮蔽住了自己。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父亲，只是一个陌生人的父亲。
他闷声：“知道了。”
终于结束问话，王总助跑到花园里透了口气。
这栋房子的气氛还真压抑，王总助在里面有一种空气凝滞的感觉。
他打了个电话：“哟小齐总，真人不露相啊，小小年纪初出茅庐就在业界露了脸了。老爷子对咱们的项目非常满意，你都没看见大公子的表情，那叫一个酸爽。”
王总助夸得天花乱坠，对面的声音却没有耐心听。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等我忙完再打给你。”
“倒是不着急，但是，”王总助纳闷，“那边不都有导演在吗，你有什么好忙的吗？”
他就听见那边喊了声：“浅浅！”
王总助：……
不用解释说明，王总助知趣地结束了通话。
他叹了口气，却发现眼前多了个人影。
原本已经离开的齐嘉佑重新返回，站在墙角，斜眼睥睨。
“你刚刚说我的表情，有多酸爽？”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说人坏话直接被人听到。
王总助支支吾吾，平常圆滑老练的他现在根本想不出来一个借口。
带着咖啡香气的气息靠近，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别着急，多等一会儿，总有人会回到他该在的位置上。”
顾浅枝直播结束之后，时间有点晚，其他人早就已经下山回去了，她也就直接回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