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简欢喜的看着虞微。“在找你之前,我带着她就近找了一个朋友。”
虞微道。“没治好?”
“治不好,也不想治,我与他割席绝交了。”
“治不好也不用割席绝交吧?”
“绝交不是因为治不好,而是他的态度,他让我不要救一只动物,且不说扶澜是人,但修真界就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扶澜是我的友人,不论扶澜是凡人还是修真者,我的朋友可以因为性情观念不同而厌恶我其它的朋友,但不应该对我别的朋友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虞微隐约记起一些东西。
虽然天庭的天帝风光夺目,但天帝扶澜成为天帝前的经历是与阿愚如同一辙的悲催,都是社会秩序与自身的弱小共同酝酿的悲剧。
但表现形式不同,阿愚的悲催表现形式是自己死了,再看着认识的所有人也死了。
而扶澜的悲催表现形式是....
“你能一口喊出她的名字,想来是认识她的。”顿了顿,后简问:“你应该不是她的客人吧?”
虞微解释道:“我不嫖,而且我是鬼,是死者,没有所谓的生理需/求,我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
她想起来了。
天帝扶澜是伎人出身。
尽管拥有不分伯仲的美貌,但后简的美貌是锦上添花,扶澜的美貌却是原罪。
蓝星有句话,美貌是一张王牌,但如果单出,那就是纯粹的灾难,这句话在修真界也适用。
扶澜检测灵根时没检测任何灵根,是纯粹的凡人,但她还是被修真者带走了,因为她生得很美。
虽然每个能修炼成仙的修真者都有着坚如磐石的道心,狠到能为了成仙自斩七情六欲,都能自斩七情六欲了,自然也脱离了低级趣味。但修真界几百亿年历史,仙人加起来才三五千万,可见这类修真者的比例。
大部分修真者本质上还是拥有了强大力量的凡人,凡人该有的劣根修真者也有。
拥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当然要做人上人。
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是人上人?
顾名思义,脚底下踩着人,是为人上人。
专门为修真者提供服务的伎人行业因着这种需求而生的产物之一,但与蓝星不同,蓝星是贫穷会逼迫你出卖一切,包括身体。
修真界的凡人再穷也不会穷到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但他们也没法拒绝修真者。
拒绝上位者的代价是死亡,至于是死一个还是死全家取决于你是否孤家寡人。
被带走的扶澜因此成为了一名伎人,还是类似花魁的存在。
别的伎人,人老色衰就会被扔掉,扶澜则不同,她太美了,所以修真者慷慨的给她用了大量灵药,延长她的寿命,让她一直维持年轻美貌。
虽然人性偏爱青春美貌,但这种青春美貌显然不为扶澜所爱。
后简因为追杀一名修真者而追到扶澜所在销金窟时,扶澜正在炮制一场大疫,销金窟里遍地因为瘟毒发作而死去的修真者,瘟毒源头的扶澜与一众伎人在遍地新鲜的尸体中载歌载舞。
在望君朔的笔下,死亡与欢乐编织出一幕唯美的画卷,而这冲击力十足的画卷让后简当场做出一个决定:她要与这些看起来就很有趣的凡人成为朋友。
不论是望君朔笔下唯美的文字、伎人们绝望的反抗还是后简的脑回路都令人印像深刻。
“那就好,扶澜交给你了。”
后简说完便化光离去。
虞微根据扶澜的情况给扶澜开了吊命与温补药物,避免后简还没回来人就先没了。
给昏迷的扶澜将药灌下去,望君朔也拎着撒欢的徒弟回来了,看到扶澜,玄冥不由吓了一跳。
“百日眠都传播到这了?”
虞微与望君朔不解。
玄冥解释道:“最近爆发了百日眠的疫病,听说死了很多人,式微你从哪捡的她?”
虞微看了眼扶澜。
瘟毒也是瘟,是瘟就会传播,就会失控,会在传播到一定基数后自我进化出新品种,可以参考新冠,蓝星不过几十亿人就让它进化出大大小小近百个分支。
修真界人口更多,疫病进化突变自然不会输给蓝星的新冠,就算万仙盟与宗门反应快,百十亿人的死亡也无法避免。
但虞微估计扶澜醒来知道这事绝不会有半点良心不安。
扶澜的心态大概可以类比加沙大屠杀中求生的人们,因为一些原因弄到一枚蘑菇蛋,那必须请以色列品尝,不请就是脑壳有恙。
啥,蘑菇蛋下,以色列不论老人、年轻人、孩童都会死,其中也有无辜的人。
确实,但和不共戴天的仇人、无辜者一起下地狱与自己独自下地狱,地狱里只有自己之间,必须选前者,独自下地狱太寂寞了,必须拉上仇家一起让地狱里热热闹闹的。
若有人能选后者,那这人一定是真正的圣人,佛都没那么好的脾气。
“不是我捡的,是后简送来让我医治的。”虞微道。“我给你俩开个药,喝了预防感染。”
望君朔道:“我不用了,我是仙人,百毒不侵,百日眠对我没用。”
仙人无相之躯最神奇从来不是没有性别,而是乌龟buff叠满,别说毒死,能伤仙人的毒与疾病,纵观全宇宙都寥寥无几。
预防感染的药又很苦,望君朔拒绝受那罪。
虞微闻言也很放心的只开了一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