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芳：“没认出来正好，我猜他家是知道你考上华大，知道你有出息了才想缓和关系。”
周嘉妮想不通：“可我考上华大跟他们也没关系啊。”
余慧芳冷着脸不说话，周万里跟姜新凤不好下余成春的脸面，客气着寒暄过几句。
寒暄时姜新凤就问了问余洋今年上几年级，学习成绩咋样……
余成春也愿意贬低儿子来展开更多的话题，道：“他可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在班里倒数五六名。”
说话时虽然一副嫌弃的样子，但眼里却一点责怪的意思没有，言语带笑，含着满满的宠溺，末了还又带出周嘉妮：“跟你家他表姐可差远了，哈哈。”
余慧芳反正是不相信大弟突然转性，惦念起亲姐姐来了，她始终觉得余成春是带着目的来的，唯一能想到的是嘉妮考上华大，可嘉妮说得也对，考上华大跟余成春也没关系啊。
“会不会想让你给余洋补课？”
周嘉妮摇摇头：“应该不是，我过两天就去首都了，能补几天课？再说了，两家多年不来往，他应该没那个自信两家说和好就和好吧？”
余慧芳想不通，也懒得想了。
吃了午饭，周嘉妮去了趟苏姨家里，肖敏虽然没回来过年，但因为有盼头，苏姨倒是不至于太伤感，见了周嘉妮一个劲地道谢，说：“我紧着扒拉资料都不如你给他们准备的全，要是没你那些资料，敏敏今年也够呛……”
周嘉妮笑道：“自家人咱就不说这客气话了。”
但架不住苏美巧心情好，给周嘉妮包了个大红包，说啥也不让周嘉妮推辞，还道：“你现在不是县里的干部了，也不存在受贿这一说，你姑不是也回来了吗？过几天家里亲戚招待的差不多了，叫上你姑，咱一起吃个饭。”
周嘉妮无奈：“我就是想来给您拜个年，这整的好像特意来收红包一样。”
苏美巧哈哈笑：“你年年来我年年给，我也乐意给！”
不说别的，嘉妮光给她买礼物就买了好几回，她家敏敏也确实沾了嘉妮的光，下乡后没受过委屈，也因为嘉妮结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彼此之间还都是正面向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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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肖敏跟孙萍回了齐阳，不过肖敏带着通知书，孙萍的通知书还没到，两人跑来找周嘉妮玩了一天，孙萍待了两天又不放心地返了回去。
元宵节前夕，白昊阳和于晚霞回首都，路过齐阳逗留了大半日，周嘉妮请两人吃了顿饭，把两人送上火车。
汪前进和孙萍继续在前进大队侯着。
过完元宵节，正月十八这天，周嘉妮踏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第199章
余慧芳确定了大弟就是冲着周嘉妮来的。
从年初一到现在, 余成春又带着余洋往家里来过几趟，但嘉妮朋友多，过了年初五就见天出去转悠，不是去她姑家就是去百货大楼给之前认识的领导拜年, 还去了趟二纺厂和友谊商店。
又往运输队跑了一趟, 将她在乡下买的那辆自行车骑了回来。
还跟李燕出去看过一次电影, 带双胞胎去公园玩, 招待朋友…再就是她自己骑着车子到处跑，脸都冻红了。
余成春来了三回, 一次也没碰上嘉妮。
今天把闺女送上火车, 一家人刚出了站，就看到了余成春匆匆赶来, 脸上带着笑远远地寒暄：“大姐，嘉妮上火车了？”
余慧芳还是冷着脸，淡淡道：“火车都出发了。”
余成春一脸遗憾：“我这才听说我外甥女今天去首都，紧赶慢赶地还是晚了一步。”
余慧芳见他满脸是汗，倒不好继续冷潮热讽, 语气硬邦邦地道：“你过来干啥？”
“寻思过来送送嘉妮, 这不没赶上么。大姐, 姐夫，你们回厂里还是回家？”余成春仿佛看不到余慧芳脸上的排斥，厚着脸皮热络地寒暄。
“回厂里上班。”周万里笑道，“成春你有心了, 只是件小事, 没想惊动亲戚跟着忙活, 就谁也没通知。”
余成春有意交好，话自是往好听里说, 道：“这搁古代就是个状元，家里出了状元可不是小事，搁那时候都得敲锣打鼓庆祝的，你跟我大姐就是太谦虚，要我说就得摆上两桌……”
余慧芳能坚持这么多年不跟两个弟弟来往，自然不是三言两语的好话就能糊弄过去，她存着堤防，过耳不过心。
况且，她还没弄明白余成春到底什么目的。
这么多年都没讲过姊妹亲情，半年前路上碰见她转头不理人的架势还恨不能把脖子扭断，要说没点目的她还真不信。
周万里倒是客气了两句。
听说大姐和姐夫要回去上班，余成春倒也没再说什么，就是没把手里的钱送出去有些遗憾。
目送周万里和余慧芳离开，余成春原地站着发了会儿呆，也急忙忙去了单位。
晚上下班回到家里，他媳妇刘娟在忙活着做饭，大女儿和小女儿坐桌子前头写作业，没看见大儿子回来，也没看见小儿子的身影，就问了声：“余洋跟余辉还没回来？”
刘娟拿扇子在煤球炉子底部扇着，道：“余洋跟同学打篮球去了，余辉跟几个孩子不知道去哪儿疯了，他俩除了玩还能干啥？”
嘴里抱怨着，眼底却带着纵容的笑。
余成春也笑骂了句：“这俩小子，净生了一个玩心。”又探头看看屋里写作业的女儿，蹲下来低声道：“我琢磨了几天，晴晴念完初中还让她继续念吧，你说咱家也真是邪门了，俩丫头片子学习一个塞一个好，俩臭小子都是那读书不成器的。”
“他们大姑家的表姐考上了华大，真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丫头，将来说婆家能找的条件肯定比初中毕业的女娃子强。余洋跟余辉都不成器，将来姐姐妹妹的婆家要是好，也能拉拔拉拔兄弟。”
他还憋着一股气，绝对不会把孩子教育的跟他们姊妹四人一样，不能养出没人情味的女儿。
女娃生下来就是为男娃拢资源的，这是早就逝去的爸妈给余成春养成的观点，他本人从小就受这些思想影响，第一个女儿出生时他连女儿将来嫁人要多少彩礼都想好了。
彩礼金额甚至还随着时代的变化在他脑子里稳步提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