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辰点头,“有,但下次说。”
简静觉得奇怪,“为什么是下次?今晚不能说吗?”
“不能。”
周晋辰暗道,跟女孩子表白的话,哪有在床上说的?
既不正式,也不正经。
“以后我们就黑着灯说话吧。”
周晋辰抱着她,快睡着的时候,又听见简静说。
他问,“为什么?”
“黑灯瞎火的,我胆子壮。”
“......”
很快她听见周晋辰笑,“壮到什么地步?”
周晋辰是临时起意,赶到机场,搭乘傍晚的航班飞回来的,到家时简静还在外面,他独自收拾了半天行李,整理了一大半会议记录,到这会儿已经倦怠透了。
但是抱着简静,和她说话,让他觉得解乏。说多少句,他都有话往下接,耐心好像用不完。
和在广州时,大力撕着泾县宣纸的,不是一个人了。
“壮到不怎么要脸的地步。”
“......”
本来嘛。嘴里说着喜欢人家,左一个提醒右一句警告,让周晋辰不要越界。结果自己赖在他身上睡觉。
得什么脸皮才能干出来这事儿!
简静,你丫就继续这么拧巴又矛盾地活下去,离真发疯也就一步之遥了,真是瞧不上你这口是心非的死德行!
她睡着前,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隔天是周五。简静坐在会议室里,开年前最后一次工作总结会。每年都绕不开的话题,无非节假日期间不要酒驾,各部门安排好春节值班工作。
她滑开手机,就看章伯宁在群里吆喝,让大伙儿晚上到会所吃饭。
他们有提前吃年夜饭的约定。
因为正月里各人难免有各自的安排,想凑齐不是易事。他们就说好,年前一定空出一个晚上,大家吃顿饭。
简静的办公桌上,还放着陈晼从瑞士给她带来的那块男表。
大年初一章伯宁生日,简元让今年心血来潮,张罗着要回老家祭祖,她未必能到。预备提前把礼物送他手里。
一散会简静就开车往会所去。
她到的还算早,坐着和谭斐妮听了一段陈晼的哭诉。
陈总酒刚喝了两口,就不住地抱怨她婆婆,怎么霸道不讲理,统揽家里的一切,别人半句嘴都不能插。
简静想到即将到来的叶襄君。
从前听她说这些,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竟不寒而栗。生出一种物伤其类的悲悯。
不晓得叶女士会是个什么性子。但应该不是好相与的,简静虽没见过她,听也听得够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叶老爷子的独生女,脾气还能好得了?
谭斐妮还没有这些烦恼。听陈晼说完以后,她突然冒出一句,“你睫毛膏真防水,哭了这么久,妆一点都没有花。”
“.......”
简静给陈晼递张纸巾,她说,“老周他妈也要回来了。”
“你俩结婚她都没回来,”陈晼擦了擦泪眼,“怎么这时候说要回来?”
谭斐妮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你还会怕她啊?”
简静摇头,“我不是怕她。”
“那你在担心什么?”
简静一脸忧愁,“担心她一出手,非要塞给我一张百八十亿的支票,我收还是不收?”
“......你怎么不去死!”谭斐妮骂。
正说着,后面传来一道夸张的男声。
“这不是简静儿吗?”
简静往天上翻眼珠子,一听就知道是章伯宁。
章伯宁已经走到她面前,因为简静连日来的忙碌,他们已经个把月没有见过。
他手里扔着个橘子,“我说,你还活着呢?”
简静一脚踢在他膝盖上,“你实在没话好说了,就给我滚远点儿。”
章伯宁仔细打量她好几眼,啧了声,说,“脸瘦得葵花籽儿似的,怎么着?最近穷得都吃不起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