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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亡地罗曼史 第49节(2 / 2)

摄影师被安保团队带来,面对展慎之,情绪非常紧张,紧紧抱着摄像机,丝毫不敢保留,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们是用软件加密电话联系的,他声音听着挺年轻的。是男人。”

展慎之让摄影师给对方打电话,过了十来秒钟,听见了乔抒白的声音。

乔抒白似乎在睡觉,带了点鼻音,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也很轻,听上去柔和、可爱,以前他也会问展慎之这句话,在做了坏事的之后装傻;或者亲密之后展慎之忍不住又碰他,他已经累了,装作不懂,问:“展哥,怎么了?”

“先生,”摄影师按照展慎之教的,磕巴地说,“对不起,我记错时间了,展区长这场活动我没跟全。”

“怎么记错了,”乔抒白的声音立刻清醒了许多,还变得很不高兴,“下次不能记错了。”他强调:“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会扣钱。”

展慎之觉得自己好像笑了笑,以至于安保团队和摄影师看他的眼神都有变化。

等挂了电话,展慎之告诉摄影师,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他可以继续接受委托,让安保团队撤销这次警报。

而后的每一天,展慎之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满足于只在监控视频之中寻找乔抒白的脸。他不断想着乔抒白的声音,想听乔抒白说“怎么记错了”之外的话。

展慎之安排孤儿特设学校寄请柬给乔抒白,起初单纯是想先见一面,没预设过见面后的发展,因为心中是知道自己现在有些过于急迫,姿态已经不太好看。

没想到乔抒白拍了一本相册送他。

乔抒白头发变得比以前长了一些,脸颊的婴儿肥少了,下巴变得更尖,左顾右盼很久,总算找到展慎之,看了一会儿。

展慎之想和他对视,他做贼一般低下头,拨弄盘子上的名牌。

与乔抒白同一桌的夫妻送展慎之拍品,展慎之不收这些,按照惯例退了回去,然而下一份礼物来自乔抒白。

展慎之大概了解乔抒白想浑水摸鱼送礼的心理,先签字收下了,抬头见到乔抒白已经觉得会被退货似的走出了宴会厅。

他跟上去,他们便搭上了话,此后的发展变得比展慎之想象中更顺利,乔抒白像是认真想和被格式化的展慎之重新开始一样,笨拙地要了号码。

出于有些逃避的心理,也是不想吓到乔抒白,不愿在轻松的见面里掺入沉重的过去,展慎之顺水推舟地陪乔抒白演了出过家家。

然而大概展慎之真是乔抒白的厄运,只是这样初步的接近,不郑重的约会,又为乔抒白带去灾祸。上一秒钟乔抒白还睁大眼睛,一边对展慎之察言观色,一边用细瘦的手做着手势,夸张地描述他的理想,下一秒钟,餐厅已充满血腥味。

在回乔抒白家的路上,展慎之没有一刻不感到自责,尽力思索他该怎么和乔抒白坦白,能够显得他更值得依靠,更沉稳。因此当无法假装再假装哪怕一秒钟,只得吻住乔抒白时,展慎之第一次在心中对神做出了忏悔。

忏悔他的一己私欲,忏悔搅乱乔抒白的生活,也忏悔明知自己不是最好的爱人,仍然无法放手。

第64章 虚拟疤痕

展慎之的吻很短,碰一下就结束了,比起接吻,更像许久不见的问候。

乔抒白没有琢磨出这算是什么意思,全身僵硬着,仿佛得了什么不能动的病,睁大眼睛看着展慎之。

这时候,楼梯的方向传来动静,有人穿着拖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来,听脚步声是安德烈。

展慎之轻按着乔抒白的肩,把他推回房里,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乔抒白还是不敢动弹,紧紧盯着展慎之的脸,看见展慎之笑了笑,问自己:“怎么不说话了?”

乔抒白来不及开口,门被敲响了,安德烈说:“乔抒白,金金说你回来了。但是我去冰箱里没找到你给我带的零食。为什么?”

“……我忘了,”乔抒白才想起来出门前,安德烈好像是和他提过什么要求,但他和展慎之见面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早已将对安德烈的承诺抛在脑后,“对不起,明天给你买。”

安德烈沉默了几秒,隔着门开始长篇大论地控诉乔抒白每一次不守约定的行为。

乔抒白躲在门后,缩在展慎之身旁,一声都不敢吭,安德烈得不到回应,终于说到口干,生气地走了。

乔抒白刚松一口气,便听到展慎之开口评价:“忘给他带零食就要说这么久,你是不是把他惯坏了。”

乔抒白抬头看,展慎之语气像开玩笑,但是脸上没有表情,唇角也很平,乔抒白没办法判断他的心情,只能老实地说:“他一直这样的。”

展慎之并不说话,空气静了几秒,乔抒白心中忐忑,七上八下,忍不住对展慎之说:“杨雪跟我说你格式化了。”

“没有,”展慎之很简单地否认了,“她怕你绑架她的狗,也不想我们再联系,所以没说实话,我做的是复原。”

“什么时候做的啊?”

“我说要复原那天。”

乔抒白“哦”了一声。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同时沉重,也有不知所措,想不到展慎之和他吃饭的目的,也不知该用什么面貌面对展慎之。

快速揣摩一通后,乔抒白觉得最大的可能,其实是展慎之在晚宴和他意外碰面,回忆起乔抒白的所作所为还是生气,决定把乔抒白大骗一通然后甩了报复,但是因为人太正直,骗不下去,半途而废了。

正在激烈地头脑风暴,乔抒白听见展慎之说:“那天我看到你把监视器拿掉了。”

乔抒白吓了一跳,记起自己过激的泄愤行为,没想到被展慎之看在眼里,有些苍白地结巴解释:“那个啊,我那天的情绪是有点太激烈了,太生气所以发泄……”

“生我不接你电话的气吗?”展慎之声音很低,眼神也难以捉摸。

乔抒白发现一年多不见,自己已经完全猜不透展慎之在想什么了,下意识地否认:“没有,我哪敢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呢。”气自己倒霉,运气不好被逮个正着,气自己装可怜都没用。

当然也气展慎之冷血无情,骗不到了,但这不太方便说。

好像刻在基因里一般,乔抒白直觉得展慎之似乎已经有了原谅自己的意向,毕竟都亲了一下,便很想去抱他想讨好,又不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展慎之,说:“展哥,那你现在还那么生我的气吗?我今天也受了伤呢,你有没有少生气一点。”

担心说太多引起展慎之反感,乔抒白马上停下来,又说:“展哥,要不你也骗我一次吧。”

展慎之的表情好像不那么严肃,问:“我怎么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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