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这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被关起来的可怜人, 就这么获救了。
她原本还在纠结怎么给甄娴玉和傅淮安送去消息, 却没料到没两天他们两个自己回京了。
她立刻拉着甄娴玉到房间里, 偷偷地从肚兜里抽出了一个明黄的卷轴。
甄娴玉的眼皮狂跳, 这个颜色,除了皇室的人, 一般人都不能用吧?
齐韫像是献宝似的将东西掏出来,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快看看, 荣玉嬷嬷说这个东西事关重大, 一定要我亲自交到你的手里!”
看着甄娴玉不动,齐韫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 虽然经了我的手, 但我一眼都没看过!”
“……”甄娴玉好半晌都没说话,眼皮狂跳。
主要是, 太后留下的东西怎么都不该点名留给她。
这么一个看着就像是遗旨的玩意,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一个大坑。
她完全不想打开。
她叹了口气, 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了那个明黄的卷轴。
然而才看了一眼,她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猛地合上。
齐韫看着她的反应一脸茫然,“怎么了?”
甄娴玉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这姑娘是胆子真的大啊,有东西给她,她是真敢拿!
这段时间她揣着这么一张传位圣旨在肚兜里呆在六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她自己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齐韫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甄娴玉深吸了一口气,将东西放在了她的手里,“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齐韫一头雾水,她打开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顿时瞪大了眼睛,“啊这……我的天!”
“害怕了吧?”甄娴玉看着她一脸无奈,“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齐韫一脸兴奋,“天哪,以后表嫂就是涉政长公主了吗?比我表哥还厉害!”
甄娴玉:“……?”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平日里傅淮安再面对她的无语。
甄娴玉:“你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齐韫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愣住了,脸色有些紧绷,“之前六皇子大开杀戒,屠戮宫中之人,太后提及的人选都已经……”
甄娴玉以为齐韫已经知道了危险,点了点头,“是的。”
若是这个圣旨的内容泄露出去,必然会给他们造成杀身之祸。
“那怎么办啊?”齐韫紧张地咬住了下唇,“那你岂不是当不成摄政长公主了?先太子还有什么活着的子嗣吗?那这个圣旨岂不是没什么用了?”
甄娴玉:“……”
她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么确定她的身份的,甚至在临死前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将先帝留给她的遗旨填上,承认了她的身份。
其实若不是六皇子发疯杀了所有人,她这一招还是很高明的。
那时候九皇子还在装傻,太后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其他几个皇子全都不成器,均不是明君的模样。
若太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傅淮安就是年幼的太孙成长起来之前,最好的护道人。
傅淮安足够扶持着他在几个皇子中突出重围,杀出一条通天之路。
只是太后并不相信他!
虽然傅淮安乃是她亲手带大的人,但在巨大的权势和利益面前,没有人会不动心。
她需要给傅淮安的衷心上第二层枷锁。
用驸马的身份,强行将他按在那个永远不能名正言顺的染指姬家江山的位置上。
而太后以前与她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解她是一个什么人。
一个不贪恋权势,没有野心的涉政长公主,对幼帝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有她挡在幼帝前面,除非傅淮安不要名声,背信弃义,打算污了镇国公府多年来的清名,谋逆篡位。
否则,他们夫妻二人必定会拼尽全力,在幼帝成长起来之前,护住大周的江山。
只可惜,太后千算万算,没能算到,他们姬家的几个皇子不但一个比一个蠢,还一个赛一个的毒。
为了那个位置,手足相残,子弑亲父,孝心感天动地,几欲断了姬家的血脉。
只留下了九皇子一根独苗苗。
她合上了圣旨,面色平静,“若不想横生事端,就当做从来没有过吧!否则,我们谁也无法活着走出京城。”
齐韫打了一个寒颤,问了她一个难以回答的犀利问题,“那我们现在就能活着走出去了吗?”
甄娴玉顿了顿,“肯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