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她从第一次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就不喜欢。
既然不安好心的请她上门做客,那她就不客气了。
大概是高高在上习惯了,怕是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
长公主大概是想要从气势上压住他们,所以她今日不但花了攻击性特别强的妆容,还穿了一声墨蓝色绣金纹的衣裳。
她高高的坐在首位,看见傅淮安和甄娴玉的时候,扯了扯嘴角,如同刚打完玻尿酸,面部僵硬不能做表情一样。
甄娴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反正她就是过来凑数的。
却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一开始就奔着她来了。
“许久没见少夫人,你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最近调养的不错。之前少夫人不是说,有空就来瞧瞧我,怎的这么久了都没个消息,还得本宫主动来找你,你才肯来。”
甄娴玉:“……”
她露出了一个假笑,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突然有了主意。
她弯起眉眼,“我还以为殿下说的是客气话,原来竟是真的让我来吗?我这次知道了,下次,我会主动来找殿下的,只要殿下不嫌我烦就行。”
长公主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小嘴,惯是会哄人。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快坐下吧,都是一家人,在本宫这里不需要讲究那些虚礼。”
“那就多谢殿下了!”甄娴玉打蛇随棍上,像是完全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似的,拉着傅淮安就坐下了。
长公主摆了摆手,虚假的客气了一番,“也不知道你们两个喜欢吃什么,临时叫你们两个过来,都是我自己平日吃用的,也没什么旁的准备。”
甄娴玉闻言顿时露出了一个惊愕的表情,像是没见过市面一样,哇了一声,“不亏是殿下这里,只是日常吃用的就已经是我平日没见过的了!”
长公主顿了一下,意识到她这话里的不对,以为她在讽刺她奢靡,眼底顿时露出了一丝冷意。
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甄娴玉就继续道:“真的好羡慕殿下,我从小长在乡下每天吃糠咽菜什么都没见过,好不容易高嫁,以为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却没想到一整个国公府的银子都要优先支援西北大军,府里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在乡下吃糠咽菜。”
甄娴玉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于是抬手就捞过了傅淮安的袖子蒙住了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声音大的直接压住了长公主的话。
长公主一脸不耐,但想着先礼后兵,现在还不是强硬的时候。
傅淮安只是瞥了甄娴玉一眼,就立刻意识到了她想做什么,于是在长公主耐着性子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便立刻配合地做出了一幅担忧的模样。
“我夫人年纪小出身不好,又离家万里远嫁京城,难免有些不会控制情绪,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长公主还没说什么,甄娴玉先不干了。
她顶着揉红的眼眶,哽咽道:“你怎么说的这么冷漠,殿下是我们的亲姑姑,我们亲近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我!”
说完,她指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说道:“你看,殿下知道我吃不好,还特意请我来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能把殿下说的那么冷漠!”
长公主:“……”
她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拉进关系,顿时挑了一下眉。
因为这正好也是她想要的效果,于是便没有拆穿甄娴玉。
她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本宫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出了皇宫,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殿下人那么好,怎么会拿我们当外人,你来之前的那些顾虑都可以丢掉了,我们有什么说什么,殿下肯定不会介意。”
甄娴玉说完,转头看向长公主,“殿下,我说的对吧?”
长公主目光从傅淮安的身上,悠悠地落在甄娴玉的脸上,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情绪。
她想到了什么,突然轻松了起来。
今日叫他们二人过来是为的什么,她想,双方都心知肚明。
原本她以为想要傅淮安松口,需要费一些力气,毕竟他就是一个木头。
没想到他娶的这个夫人倒是个妙人。
尤其是,竟然还能做傅淮安的主。
果然,有了家就不一样了。
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光棍。
也开始以自己为主了。
她缓缓的扬起嘴角,脸上的冰雪也开始融化。
她态度和善地轻笑了一声,“你们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无需这么顾虑,直接说便是。”
甄娴玉:“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殿下,您看,能不能借我们亿点钱啊?”
她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殿下也知道我们府上养了那么多张嘴,实在是困难,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我也不会和殿下开这个口。”
长公主微微眯眼,并没有马上答应她,而是道:“据我所知,单单你开的那家火锅店,便能日进斗金,更何况还有你们府上的金楼、绣庄等一些产业,各个都是属貔貅的,你倒是现在跑到我这里来哭穷了?”
“哪里是哭穷?”甄娴玉虚假的“嘤嘤嘤”,“我们府上的产业也就是看着好看罢了,去掉成本,剩下真的没有什么了,不但要养着一大家子的人,还得拿出去捐给边陲的将士们!就是家里有个金矿也扛不住这么造啊!”
甄娴玉哭得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