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她会为了那些伙计说情吗?
毕竟说起府里不忠之人,她是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物伤其类,她说不定会开口。
甄娴玉摇头,一脸失望,“对面酒楼也不怎么样,生意那么火爆,我还以为菜品有多绝?结果就这?”
她敲了敲那盘拆骨肉,无比嫌弃,“这肉都不新鲜了,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去吃,他们可是真的不挑嘴!就不怕吃坏了肚子吗?”
傅淮安面色诡异。
当初建造这座酒楼的时候,他恰巧打捞了一个海外商人的沉船弄到了一批彩色琉璃。
他觉得好看,又是白得的,因此一点不心疼,全部都镶在了酒楼的窗户上。
阳光打过来,五彩斑斓,好看得不得了,而且还很清透,能透过彩色的琉璃看见外面的街景。
因为设计奇巧,吸引了食客好一阵子。
但大厨手艺一般,过了那股新奇劲儿后,食客渐渐也就不来了。
酒楼的经营状况也一直不瘟不火,他并不怎么上心。
毕竟他每天要经手的事情有那么多,没有那么大的精力盯在一家并不赚钱的酒楼上。
但他不在意,却不代表他会不介意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他东西打起了主意!
傅淮安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语气里充满了冷意,“你当他们吃的真是那酒楼里的饭菜吗?他们吃的是身份。”
甄娴玉透过窗子看向对面酒楼门上的牌匾。
“云客来”三个字,龙飞凤舞。
甄娴玉对京城的势力并不了解,但是想也知道,能在京城开起来的大酒楼,背后若没有势力肯定早就被挤兑黄了。
再结合傅淮安的话,她了然地一挑眉,“夫君的意思是你知道对面的酒楼是谁开的?”
傅淮安对上她的视线,一扯嘴角,“那掌柜的是李家的远亲。”
甄娴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等他后续的解释。
然而,等了半晌,却发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没了。
她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夫君,你知道怎么说话最让人生气吗?”
傅淮安闻言,移开的视线又重新挪了回来,“嗯?还请夫人赐教。”
甄娴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无需我赐教,夫君已经无师自通了呢。”
傅淮安:“……”
他从甄娴玉的表情上,看出了些许端倪,沉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没忍住似的,低笑了一声。
甄娴玉瞪了瞪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今天帮你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还嘲笑我?夫君,你没有心。”
傅淮安敛去唇角上扬的弧度,单手虚握成拳置于唇边,轻咳一声,压了压嗓子掩住笑意解释道:“如今的兵部尚书姓李,是贤妃的母家。”
甄娴玉又翻了个白眼,然后垮下小猫批脸,“夫君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傅淮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语带笑意:“你不是想知道对面的酒楼是谁的吗?”
甄娴玉面无表情,“哦,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她如今被府里的大厨把嘴养叼了,只觉得这桌子上的菜哪一道都不合她的口味。
好在她用餐礼仪良好,并没有乱拨,只是在边缘处略动了几口,就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她见傅淮安也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就理所当然地叫来了跟随傅淮安一起过来的王管事,使唤他,“这些菜我并没怎么动,扔掉可惜了,让人拿去给城北破庙里的可怜人吧,再让人煮些粥,一并送去。”
王管事没有马上答应她,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傅淮安。
傅淮安点了点头,“就按照夫人吩咐的来做,以后这些事情,如非必要,一切由夫人做主,无需通知我。”
甄娴玉和管事齐齐惊愕地看着他。
两张完全不相似的脸,却写满了相同的难以置信。
管事这么想,傅淮安还能理解。
但看甄娴玉这样,傅淮安多少觉得有点好笑,“夫人怎么这般看我?”
甄娴玉指责:“你恩将仇报。”
傅淮安上下打量她一番,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夫人这话从何而来?”
甄娴玉愤愤不平,因为情绪激动,甚至用小手拍了一下桌子,“我为你挖出了府里的蛀虫,守住了这么一座值钱酒楼,你非但没有奖励我,还丢了更多的杂事压榨我来做。”
“这本就是夫人之前便答应我的事情,而且……”傅淮安长叹一声,脸上仿佛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委屈,眼眸闪了闪,“别人家的夫人,都为自己的夫君打理家业,安顿后方。男主外,女主内,夫妻二人齐心协力把日子过得和睦红火,怎没到了夫人这里,同样的事情就变成了压榨?”
甄娴玉冷笑一声,反正她已经摊牌了,无所畏惧,直接开口怼他,“那能一样吗?人家是真夫妻,我们是……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淮安捂住了嘴。
他蹙了蹙眉,脸上有些不悦,又有些苦jsg恼,“上次我便与夫人说过,那样的玩笑话莫要再提。”
他缓了缓情绪,才松开手攥住了她的指尖,继续道:“我知道之前公务繁忙,不曾在家陪伴夫人,惹了你生气。我与夫人道歉,之后也尽量在家多陪陪夫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再提,但那样的话,切莫再说出来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