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绑来。”
不远处的大殿里仍然灯火通明,檐下一盏盏宫灯将太子离开的身影照得明明灭灭,太子的话音很快飘散在夜风中。
可李福安却觉得他最后留下那四个字,恍若是从黑夜里窜出的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冰冷而危险,久久盘桓在脑中。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左右看了看,硬着头皮朝桃林的方向走过去。
沈若怜被李福安带去东宫的时候,一路上都有逃跑的冲动,可她知道自己跑不得,再说又能往哪儿跑呢。
晏温拿裴词安和白玥薇威胁她,她只能乖乖跟着李福安走。
她想着,终归这九年的情谊,他从来都宠着她,即便近一段时日两人生了龃龉,她去与他说开就好。
正好今日是她及笄,若是好好说,与他说开了,日后她便能安心嫁给裴词安,然后过自己的生活了。
她觉着他之前说的那份儿及笄礼便是亲自替她绾发吧,他应当早就对自己没兴趣了,不然今日晚宴上也不会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这般想着,沈若怜又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了。
及至到了东宫的时候,绕过垂花门,她才发现正屋里一片漆黑,沈若怜脚步一顿,刚放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为何不掌灯?
到了这种地步,李福安也不敢与她多说,只将她带到台阶下,低着头小声说:
“公主自己进去吧,殿下就在房中等您。”
沈若怜掐着手心,脚底下像是坠了千斤巨石,一步都抬不起来。
她看了看李福安,不安地攥着身侧裙摆,“李、李公公,可以请殿下出来说话么?”
李福安疼惜地看她一眼,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公主还是进去吧,莫让奴才为难。”
她若不进去,按照殿下的吩咐,他是要将人绑了送进去的。
读出李福安话里的意思,沈若怜面上倏然变得惨白,她咬了咬牙,提着裙摆慢慢上了台阶。
正屋的门没关,月光顺着缝隙挤进门内,沈若怜站在门前犹豫良久。
手刚放在门扇上,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紧接着手臂一紧,一道力量将她直接拽了进去。
沈若怜脚底下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才刚稳住身形,一具温热而坚硬的身体便压了过来。
沈若怜的后背重重撞到门扇上,门扇“咣”的发出一声巨响,男人滚烫的唇便含住了她的。
“唔!”
她惊得陡然睁大眼睛,下意识想要侧头躲开,下颌被男人铁一般的掌心掐住,强迫她张口接纳他。
“呜呜……皇兄……呜……”
沈若怜吓坏了,从未见过他这般凶狠急迫的模样,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男人火热的气息几乎要将她熔化在怀中。
她撑着双手用力推拒他,可他实在太过强悍,她的手推在他身上就像挠痒痒一般,而她的反抗似乎更加加深了他的暴虐。
他在她这里攻城略地,丝毫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最后找到她的小舌,逼她迫她回应他。
她被他吻得舌尖疼,眼泪不住往下流,死命推他,可他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吻得她喘不上气。
忽然,她听见耳畔传来锁门的声音,心下一惊,余光撇过去,借着月光她瞧见晏温用门锁将房门从里面上了锁,而后他的手臂随意一扬,钥匙便被他扔在了看不见的黑暗角落中。
沈若怜觉得自己头皮都发麻了,挣扎得更厉害了,她想咬他,却被她先一步捏住了脸颊。
“沈若怜。”晏温一手捏住她的脸颊,一手将她双手反剪在头顶,双腿卡进她双腿之间,“感受到孤了么?”
沈若怜手腕被他攥得生疼,男人的眼神深不见底,表情阴鸷地盯着她,像一头狼。
强烈的危险意味弥漫在他的语气中,沈若怜自然感受到了男人的变化,她本就血色无多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更加惨白,耳中阵阵嗡鸣。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颤抖着乞求,“皇兄……你把门打开,你别锁门,我怕,我真的害怕——”
“怕什么?嗯?”
晏温俯下身子,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裴词安给你的白玉糕好吃么?”
他将手指强//硬地插//进她头顶被捆束的五指间,“与他十指交握,有与孤这样动//情么?嗯?”
他拇指按揉上她的唇瓣,故意用冰凉的扳指硌她,“孤说过,你与他的亲定不成,你怎就这般不听话!孤告诉你,你入玉牒一事也不可能了!孤不会与你做真正的兄妹!”
月光将他的神色映得晦暗不明,他的语气太过凌冽,沈若怜小声啜泣着求他,“皇兄,你、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我害怕……”
他好像懒得再装了,光风霁月并不能让他得到她,在这反锁着门的黑暗房间里,晏温释放出了压抑在心底的阴鸷和占有欲。
他贴近她,在她唇上厮磨,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我是你皇兄,娇娇,你不应当怕我。”
他看着小姑娘,危险的目光似乎要一寸寸将她剥开:
“你写的字是我的字体,你午后睡醒习惯点一支薄荷香,你烦躁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在水边,你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样子,你身上的每一样都有孤的影子,你是孤养大的姑娘,除了孤,还有谁敢要。”
沈若怜脆弱的雪劲微仰,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细腻如瓷的脸颊上有被吻到窒息的薄薄红晕。
她咬着下唇小声呜咽,眼底尽是水雾,“可当初、当初同词安定亲也是皇兄——”
晏温轻嗤一声,气笑了,“你还敢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