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起身告辞,“殿下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只是问名之事,若是钦天监有了结果,还望殿下尽早告知,臣也好准备下一步。”
晏温迷了眼眸,眼底神情幽深,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待到裴词安彻底走远,晏温唇角的笑意骤然落了下来。
他神色沉郁地在原地站了一瞬,大步走到帘子跟前,手里猛地一掀,语气冷戾,“就这么急着想见——”
晏温的话说到一半,在看到她的样子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小姑娘瘫坐在榻上,上半身趴在榻几上,头侧枕着胳膊,眼眶通红,默默流着泪,眼底的迷茫与难过几乎要溢了出来。
她听见他带着怒意的语气,却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珠,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晏温心脏忽然疼了一下,他蹙了蹙眉,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拥在怀里。
“昨夜的一切是孤不好,是孤失了理智。”
他轻叹一声,将她抱回床上放好,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支发簪,递到沈若怜面前,“瞧瞧。”
沈若怜愣了一下,也顾不上难过了,抬头朝他手上的发簪看去,却在下一瞬抬头面色复杂地看向晏温。
晏温见她的反应,唇角微弯,“早就刻好了的,同你昨天及笄礼上孤给你簪的是一副。”
那簪子是一支雕着小狐狸的白玉簪,簪头的小狐狸坐卧着,眼睛眯眯的十分狡黠可爱。
这是丝织节上沈若怜双面绣上的图案,他竟刻了下来……
那她头上这支,便是那双面绣另一面,一只圆润可爱的小猪模样了。
可如今这簪子,并没有让她觉得开心,两支簪子如何抵得过一夜,昨夜即便再是她先主动,可那酒是他喂给她的。
“你最近乖乖在东宫待着,一应需要直接同李福安说便是,待到——”
“我要出宫。”
沈若怜不但没接发簪,还下意识向床后躲了躲,抬头看他,“我要出宫。”
晏温唇角的笑意僵住。
他盯着她瞧了半晌,面色隐忍,温声道:
“好,孤明日陪你出宫,你不是想去赏莲,孤带你去。”
沈若怜看着他,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低低开口:
“皇兄,你放我回公主府吧。”
“放你回去?”
晏温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他将发簪放到一旁,过来挑起沈若怜的下巴,居高临下睨着她,“放你回去同裴词安在一起么?”
他似乎真的动了怒气,毫不怜惜地掐在她的下颌上。
沈若怜疼得秀眉紧蹙,却咬着牙只重复着,“我要回公主府,昨夜之事,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
“没发生过?”
晏温嗤笑一声,周身气息遽然沉了下去。
他猛地一把将她拉倒在床褥间,重新拉开被她自己绑得松松垮垮的腰带,“既然昨夜之事你不记得,那孤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遍。”
他的神色冰冷,眼底没有半分动容,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冰冷地从她身上扫过,沈若怜觉得羞耻,哭哭啼啼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小姑娘一边踢他,一边哭着骂他,“你混蛋!你放开我,你放我回去!我不要被你关在东宫!”
“嗯。”
晏温眸色更冷了,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双手绑在床栏上,嗤笑一声,“孤是混蛋。”
瞧见他这幅模样,沈若怜心里忽然开始害怕起来。
昨夜即便是真的那样了,他也顾念着她的原因,对她温柔安抚,且那时她中了百花春并不觉得多疼。
可此刻他的神情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手腕被捆住更让她心里觉得忐忑。
一想起昨夜的一切,她真的觉得怕了。
她哭着挣扎,双腿蹬着床向后缩去,一双眼睛惊恐地看向他,“你离我远一点,我真的来不了——啊!”
沈若怜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晏温攥着脚腕拽了回来。
他钳制住她,蹙眉厉声道:
“别乱动!”
沈若怜只觉得“轰”的一声,血液尽数涌进了脑中,脸颊涨红发烫,拼命想要挣扎。
她现在真的知道害怕了,彻底害怕了,她不该那么直接同他说,她不该激怒他。
沈若怜不敢再说重话,她咬着唇,将头偏进床里,紧闭上眼,口中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她感觉他压了上来,以为他会像昨晚一样对她,心底的绝望铺天盖地漫了上来。
然而晏温只是从她枕侧拿了什么东西过去,下一瞬,她就感觉有东西轻轻扫过,随即便感觉到一阵冰凉。
她错愕地低头向下看,在看清他手里的药瓶和刷子后,再次急了,哭着挣扎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