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行为举止,声音也很不对劲。
她绕了两步凑近一看,便看到了女人脸上明显的淤青,与嘴角破开的新伤。
——原来是个家暴男啊。
懦弱的女人和暴躁的男人,养出了一个被迫过早懂事的儿子。
关厌好像知道该怎么拿到碎片了。
她沉默着走到刀架前,挑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刃磨得很亮,几乎可以当镜子照。
女人诧异地问:“你拿刀做什么?”
关厌笑了一下,左手拿到藏在身后,并举起食指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走出厨房,关上门,笑眯眯地来到客厅里。
男人还躺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肥大的啤酒肚像怀胎十月一样又高又大。
小男孩坐在斜对面的房间里写作业,但其实一直担忧地看着外面。
关厌与他对视了一眼,停在男人靠在沙发上的脑袋这边,笑眯眯地埋下头说:“酒好喝吗?打女人好玩吗?”
男人眉头一皱,仰头瞪她:“贱货,老子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可喝了酒又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动作明显不怎么灵活。
他又肥又短的手指抓着沙发边缘,抠了好几下才勉强能往起坐。
但关厌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猛地一把拽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便将他脑袋扯到沙发扶手处,稍用点力,他的头部就仰了起来,露出一截全是肥油的脖子。
男人暴怒着大喊:“你他妈敢对老子动……”
话音未落,一把刀从喉咙正中央直挺挺的插了下去。
刀子没有拔出来,连血都没流多少,人也还活着。
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什么,双手绕着刀刃紧紧捂着脖子,以仰倒的姿势瞪着关厌,嘴巴开合了好几次,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倒是吐了几口血。
他那双臭脚在沙发上猛蹬了几下,慢慢的失去了力气。
关厌第一次觉得杀人这么痛快——虽然对方根本不是人。
这一家三口都早就死了,哪还有什么人?
果然,就在男人彻底咽气的那一刻,房中灯光一闪,呲呲两声彻底熄灭了。
酸菜鱼的香味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屋子暗到只能看见一点点轮廓。
关厌站在空荡荡的沙发前,捡起一丝血迹也没留下的刀,默默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开始满屋子寻找第二块碎片。
半个小时之后,她背着一只蓝色儿童书包慢悠悠的走出小区大门,并给戚望渊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她便说道:“我拿到两块碎片了,你呢?”
“在忙。”对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是快速奔跑中的喘息声……听起来怪性感的。
关厌老脸一黄:“忙完打给我!”
她赶紧挂断电话又打给了时危,随后微微皱眉。
依然无法接通。
时危好像是在……天乐地铁站。
关厌记得那个地方离这里挺近的,决定过去看看。
时危躲在地铁站卫生间内,浑身发抖,双手死死捂着嘴,堵住那止不住溢出喉咙的恐惧轻颤声。
他惊恐地缩在角落,仔仔细细注意着外面的一切响动。
“啪嗒——”
水龙头滴下一滴水,他吓得浑身一颤,连眼泪都忍不住溢了出来。
第一颗泪水滚出时,他强撑着的意志瞬间垮下。
他真的不懂这是为什么……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已,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打游戏吹吹牛逼,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变成这样?为什么偏偏让他活到现在?为什么……世界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想死?
明明外面就是恐怖的存在,只要他开门出去,马上就可以解脱,可他却做不到。
他还是想活着,哪怕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了,他也想活着!
拯救世界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果然不应该参与……如果他没有认识那两个人,现在他一定还躲在自己的秘密基地里,非常安全地玩贪吃蛇或者俄罗斯方块。
可是……没有如果。
“嗒、嗒……”
外面传来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