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和帝不解地望向沈葭:“这是怎么回事?”
沈葭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民妇只是想要表明这天下间所有人的血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皆是互溶于水的,谁若不信可以亲自再验证。”
她说着,转而看向早已傻眼的袁来春:“袁编修说你的血和阿玮不相溶,那么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你根本就不曾验过,方才的话是你胡诌来的,而另外一种可能便是碗水被人动过手脚。
“这……”袁来春脸色惨白,一时间竟是答不上话来。
沈佳心中冷笑一声,又道:“秦氏在杏花村孝顺公婆、勤俭持家,谁人不说她是个贤德的,你说她犯了七出之条中的「淫」分明便是你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捉奸拿双,袁编修这般含血喷人,也不怕遭报应的吗?
何况,在这七出之外,三不去中有「前贫贱后富贵,不去」这一条,怎么,如今你发达了却不顾我们的朝廷律法,想要休弃了糟糠之妻不成?袁编修作为朝廷命官,万民之表,如此行径还配做一个朝廷官员吗?”
袁来春顿时脸颊通红,竟然被沈葭堵的哑口无言。
他的眼珠匆忙转了转,这才反驳道:“本官是在贫贱之时休弃了秦氏,又哪里来的「前贫贱后富贵」之说?”
沈葭早料到了袁来春会这么说,略一勾唇继续道:“按照我们沈国的律法,男子休妻是要双方家庭都无异议,且去里正那里做过登记才作数的。敢问袁编修,你休弃秦氏一事除却你自己和那纸休书之外,还有何人可作证?”
“那时走的太急,自然来不及找里正登记,但两年前的那纸休书却也不能说是做不得数的。秦氏便是当时我写休书的见证,但如今我又如何让她亲口承认?”
“那可真是可笑了,秦氏早知你已将她休弃,却还在你袁家任劳任怨,做什么贤妻良母?莫非她还期盼着你这等无情无义之徒回心转意不成?”
高位上的皇后望了眼瞬和帝,缓缓道:“你们二人争执不下,看来今日孰是孰非不好做个了断了。不过,袁编修两年前无凭无据的写下休书便是你的不对,入朝为官后更是对此事只字不提,更是等同欺君。”
皇后这话掷地有声,吓得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博得一线生机的袁来春浑身颤栗一下,脊背冒出一波冷汗来。
这瞬和帝宠爱皇后是出了名的,如今皇后都这么说了,他只怕凶多吉少啊。
却见瞬和帝面色阴骛,幽远的目光紧紧锁着袁来春,只那么看着便让人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良久,听瞬元帝一字一顿道:“革职查办,交由刑部处置。”
此话一落,袁来春凝聚在额头的汗珠子顺着眉毛滑落下来,“啪嗒”滴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格外清脆。
圣上发言无人敢出声反抗,只默默看着已经颓废在地的袁来春被人拖出了大殿,月娘也被人暂时带了下去。
瞬和帝淡淡的目光扫向沈葭,语气淡然无波:“你便是当年被先帝赐婚去往齐国和亲的楚王庶女沈葭?”
沈葭心里咯噔一下,忙跪了下去:“是。”
侯远山垂在两边的拳头握了握,跟着跪下去,心里却在想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的小葭受到伤害的,任凭他是一朝天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