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远山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了, 侯宁已经睡熟了去, 沈葭因为心系侯远山的安慰睡得较浅, 一听到敲门声立马便醒了。
匆匆忙忙披了件外衣打开房门, 看到是远山哥和袁玮,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慌忙接过远山哥怀里已经睡着的阿玮哄了哄, 将他放在榻上与侯宁并列睡着, 这才又去桌边倒了茶水给侯远山喝:“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被人发现了?”
侯远山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这才道:“没有, 楚王世子回来了,看样子是为了袁来春的事。”
沈葭微惊:“我哥回来了?”她看自己的信送去那么久都没个音讯,本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却没想到竟然这时候又回来了。不过哥哥回来也好, 有些事哥哥出面解决总比她要容易许多。
“既然阿玮已经救回来了,袁来春的事不妨交给哥哥处置, 远山哥也累了一个晚上了, 快歇会儿吧, 这床太小了挤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我让店小二又在隔壁开了间卧房, 远山哥去那里睡吧。阿玮和安安我在这儿看着就好。”
侯远山应了声起身走到沈葭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额静静享受着难得的安宁。两个多月了,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这么好好抱过她了。
沈葭也有些贪恋他的怀抱, 但知道他定然累坏了, 便仰头看着他神色温和:“快去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侯远山却突然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径自就往外走。沈葭吓得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两个孩子都在睡着,屋里没个大人怎么好?”
侯远山微微蹙了蹙眉头,他第一次发觉这俩孩子这般碍事。但他却仍未将沈葭放下来,只难得退让一步:“我尽快解决,这么久不见,小葭总该给我些补偿,嗯?”
他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葭还能说什么,只红着脸抓着他的衣领不吭声,却也是默许了的意思。依着他以前每晚上都要折腾两回来说,这两个多月不在他身边也是够难为他的了。
这边,夫妻二人难得温存,自是蜜里调油。反观楚王府,沈菀和袁来春这对儿夫妻,可就没那个福分了。
楚王听了林靖宇的禀报,又看了沈葭的亲笔书信,早已气得肝火旺盛,直接对着袁来春厉声呵斥:“还不跪下!”
袁来春吓得双膝跪地:“岳父大人明察,小婿家中虽有妻室,可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婿也是别无他法的啊。可对于菀儿,小婿是真心实意的,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还请岳父大人开恩,原谅小婿隐瞒之罪,小婿……小婿这就休了那婆娘,万不肯让菀儿做妾的!”
袁来春本是咬牙表决心的,谁知楚王一听却是越发愤怒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如今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家弃子,也难保将来你不会为了更大的荣华而弃了菀儿,这样的女婿我们王府还真消受不起!你隐瞒妻室另娶本王的女儿,令我们王府蒙羞不说,还犯有欺君大罪,这一次又如何轻饶?如何处置自然是圣上说了算!”
袁来春惊出一声冷汗来,额头不停地我往地上磕着,似乎一点不觉疼痛:“岳父大人饶命,小婿,小婿真的是无心为之,还望岳父大人开恩啊。”
沈菀原本因为袁来春隐瞒自己的事一直憋着股气儿,如今见父王教训她还觉得满意,却没想到父王竟然还要将她的夫君送去见皇上,顿时吓得跟着跪下来:“父王,夫君再怎么如今也是你的女婿了,你若把他交给圣上,欺君可是死罪啊!”
“你知道他犯了死罪,莫非还要护着他?他若真心待你,又怎么可能隐瞒你家中之事?”
沈菀却突然笑了:“难道父王以为你就比他多疼我几分吗?若你在乎我这个女儿,当初我要嫁给他时你又为何不让人去查探他的底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嫁过人,又疯癫过,在这镐京城难找什么好人家,所以你们才会草草了事。如今出事了,却把所有的责任推给我们,父王就没有一点错处吗?”
“你!”楚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巴掌挥了出来,却又被楚王妃急急拦下,“王爷手下留情啊,菀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沈津锡倚在窗子旁,冷眼旁观着这出并不怎么惹人欢呼的大戏,突然想念起沈葭这个妹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