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意识便逐渐错乱,整个人都很狂躁,但他又还存留有一丝理智克制着自己,不然早已经冲出了屋子。但随影和随云都能看出来,裴秋生忍得很辛苦,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一想到裴秋生这样下去就会毒发身亡,随影和随云内心都没法接受。
因此,随云最终还是自作主张将姜姑娘请了过来。
至于姜姑娘愿不愿意帮忙,那便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柳大夫说着便带着药箱离开了,随影给了柳大夫一笔钱,“今日在这里所见到的事和见到的人,希望柳大夫守口如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大夫战战兢兢地接过钱袋子,“老夫定当谨记。”
“不管怎样,多谢大夫告知,”姜月心情沉重地同柳大夫道谢。
裴秋生正神智不清,他刚才就隐约听见了姜月的声音,以为是自己中毒后产生的幻觉,如今又听她说了句话,当即转眼看过来。
待看清不远处的姜月后,裴秋生震惊不已,似乎回归了些意识,很快,他眼底的震惊又转化为愤怒,几乎能喷出火来,他朝着随云随影怒道,“谁让你们把阿月叫过来的?!”
随云跪了下来,“公子,是我,你要怪罪就怪我吧。”
随影也跪了下来,“还有我,请公子恕罪,我们实在不忍心。”
“你们快带她离开!”裴秋生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只觉得看见姜月后,身体里原本已经克制住的欲望愈加难以平复,气血翻涌得更厉害,几乎就要压制不住。
可是,他视她为珍宝,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种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对姜月做那种事。
第85章 被抓现行
裴秋生知道, 国公府的众人包括今日参加宴席的人,此时都已经赶去客院。当许氏发现那间屋子里的人并不是他,一定会在屋子里面搜查, 等她找到被随影藏在床底的壮汉, 从而知道了他也中毒了时,一定会带着人赶到这里来。
毕竟许氏一定会以为, 裴秋生中了药性这么强的毒药, 或许此刻他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随便抱着院子里的丫鬟发疯, 失态癫狂。
闻北城经今日一事后,名声一定会败坏, 也彻底对许氏没了威胁。
而许氏一定不会放过任何扳倒裴秋生的机会,这样她的儿子闻北坤便成了闻渊三个儿子中最干净体面、最有胜算、最应该成为世子的人。
如果众人看见裴秋生同姜月……那不仅是裴秋生的地位可能会被动摇, 而且姜月以后的日子也会很不好过。
即使是工部侍郎的庶女做了这样的事,被人发现了以后也会抬不起头。但她若成了世子的妾室, 出于门当户对的缘故, 众人更多的只会当一个乐子说一说。
但姜月只是平民,是个商户女。
在这样一个阶级分明的封建朝代, 可以想见姜月成为世子夫人以后,将会被乌烟瘴气的流言蜚语淹死,度过人人唾弃的后半生。
这一点,他不信姜月会不清楚。
可姜月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裴秋生可能会死却不管,她走近裴秋生, 握着他紧绷的手腕道, “裴秋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裴秋生只觉得手腕上传来让他渴望的凉意。
连她身上的气息都似乎带着丝丝缕缕蛊惑人心的香气, 令人几乎忍不住要沦陷进去。
他看着姜月细白的手指鲜嫩白皙得如同刚剥开的葱段,顺着她的手一直向上看是同样白皙纤细透着些缠绵悱恻气息的脖颈, 他喉咙便不自觉发干。
他还想渴望更多。
“阿月,”裴秋生似乎在被蛊惑之下唤了眼前的女子一声,看向姜月的眼神里烧着火,接着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药性控制,强行将火熄灭了一点,克制着别开眼。
“我能当你是什么人?”裴秋生回道,他自然当她是未来的妻,是他爱重如生命的女子,他用残存的理智又强调道,“许氏待会应该会带人过来。”
“我不怕,如果你怕的话,我先带你离开国公府,我们回姜家,”姜月道。
姜月当然不希望裴秋生中这样的毒,但若是情非得已、无可奈何,她也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心底更希望两个人能在情到浓时自然而然发生这样的事。
但她亲眼看到裴秋生在几乎丧失了理智的情况下,还要保护她,为了她后半生的清白名誉,甚至连性命都不想在乎时,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也不是她以为的那么重要。
可裴秋生却觉得,以他此刻的自制力,他恐怕撑不到到姜家,同姜月同乘一辆马车就该受不了了。
不过随云随影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无论在马车上,还是在姜家,都比在国公府待着要好,“公子,要不去姜家吧。”
裴秋生显然很犹豫,他面色又红了两分,耳垂似乎都能滴出血来。
姜月接着问道,“秋生,你有没有问过系统,它有什么办法吗?”
裴秋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那已经不太清明的脑海中似乎被吹开了一片浓雾,他在赏花宴之前问过系统迷魂香其他的解除之法,在系统告诉他在冷水里泡一泡忍一忍也能过去以后,他便没再问过它了。
今天这样的突发状况,他把系统给忘了。或许是他被那壮汉拍晕后本来头就晕,又中了毒,导致他思路无法全面和清晰。
“它在关机状态,我忘记问了,”裴秋生有些羞愧,如实回答道,又带着几分欣喜,“我现在把它开机。”
随云和随影压根听不懂裴秋生和姜月在打什么哑谜,只是他们看到裴秋生的脸色变化,感受到这事似乎有些转圜余地。
姜月道,“那我们先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再说。随云,你去把马车拉到后门,随影你带路。”
她平静地吩咐两人,随云和随影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似的,哪怕是与姜月才第一次见面的随影,都不由自主地听从了她的命令。
“是,姜姑娘。”两人应道。
客院这边,那个面生的小丫鬟在前面带着路,宴席上几乎所有人都跟过去了,冷清又不大的客院围墙几乎被填满,场面那叫一个兴师动众。
小丫鬟指着已然被撤了门锁的客房,小声道,“就……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