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做的,就是等随影的消息了。
约莫到了亥时,随影终于回来了。
“禀公子,许氏乔装改扮,去见了一个香料铺子的掌柜。她给了那掌柜一锭银子,掌柜的便给了她两包什么东西。由于她丫鬟一直在外面守着,所以我无法靠近,也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在她走之后,我先是打听了一圈掌柜的跟那许氏的关系,确认了他们只是普通的买卖关系,之前并不认识。于是我给了那掌柜的两锭银子,问出来她买的是什么。”
“他给许氏的,一包是蒙汗药,一包是催情的迷魂香。”
裴秋生整个儿听完,果然与如他所料,这许氏憋了一肚子阴招。
随云惊讶不已,“堂堂镇国公侧夫人,居然买这样腌臜的东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告诉国公爷,来个人赃并获?”
随影白了他一眼,“国公爷不在府里,你忘了?”
随云拍了下脑袋,“哦对,我刚还跟公子说过来着。那我们去告诉夫人呢?夫人总会主持公道。”
裴秋生却摇头道,“这件事即使母亲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太过惩罚,毕竟许氏买的药还没用在谁身上,没造成什么过错。反而说出去了还容易让许氏改换别的法子,有了防备。到时候我们再想盯她,只怕就更难了。”
“更何况,若是传出去我好端端的派人跟踪父亲的姨娘,首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随云听完便觉得还是公子说得有理,但是这药放在许氏手里,他怎么都觉着不安心,“要不我想法子将那药偷来?”
裴秋生忍俊不禁,“法子倒是个好法子,不过她的屋子,你进得去么?而且还不能偷早了,偷早了她可能会再买一次,只能在赏花宴前一天偷来。”
随影也接着裴秋生的话茬道,“那个时候府里的人都在准备赏花宴,大家都在走动,人多眼杂,说不定就将你抓起来,说你擅闯闺阁,淫.乱后院,当场杖毙。”
随云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那还是算了。我们要是有个丫鬟在公子身边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代替他们进许氏的房间了,至少不会被戴上这种淫.乱的帽子。
只可惜他们公子只要男的侍候,不要丫鬟,刚进府就把夫人指派来伺候他的丫鬟们统统都派到外院洒扫去了,屋里边愣是一个都没留下。
不然这个时候不就能有个可用的可信之人了?
裴秋生道,“若是派个丫鬟过去偷,被抓到了也不会有好下场,轻则杖责,重则杖毙或赶出府。”
随云叹道,“那还是算了,我们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赏花宴前一天,那两包药一定是被看得最紧的时候,若是握在许氏手里,搞不好她会将药放在怀里在安心,说不定半夜梦醒了都要拿出来瞧瞧。
确实难偷。
裴秋生又问随影道,“你有没有问那蒙汗药和迷魂香的用法?是下在酒肉饭菜里还是加在香炉里,抑或是直接吹进屋里面?”
知道了用途,才能更好的有针对性的去防范。
随影一愣,他倒是没想这么多,摇了摇头道,“这......小的没问,公子怎么知道这么多用法?”
“我在外面待了那么多年,多少听说了一些,”裴秋生轻笑,这自然都是在许多电视剧里面看的。
他吩咐随影道,“那你明日再去那家香料铺子问一问,顺便也问问有没有什么解药,有的话就买来。”
“是,公子。”随影领命。
裴秋生又吩咐随云道,“你明天接着盯着许氏和她的丫鬟,看她们有没有将药交给谁。记住,千万不能被发现。”
虽然她们大概率是自己下手,毕竟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但万一不是呢?
毕竟她买了两种。
“是,公子。”随云也道。
裴秋生走后,姜月心里仍是有些忐忑,但她目前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裴秋生的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李掌柜来杂货铺通知她,封璟来访。
他是专程来找她的。
李掌柜笑眯眯地说道,“姜姑娘,封公子说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同您商量,让我来问您方不方便?”
姜月正愁没什么事情能转移下注意力,听他这么说,二话不说便答应道,“方便,你跟他说,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姜月来到手工坊时,封璟正在看摆在无忧坊展览柜里的木雕和泥塑。
这段时间,姜月做了一些木雕和泥塑的样品放在这里,只展不卖。为的是让客人们挑选自己喜欢的木雕或泥塑,可以提早预定喜欢的款式。
姜月则在有空的时候照着客人们的喜好将东西做出来。
这样子一方面是为了让客人们更容易买到心仪的木雕泥塑款式,另一方面是摆在这里确实很好看,能吸引客人。
这里面放着的都是姜月精心制作的,木雕取材都用的黄杨木,每种有趣的木雕她都做了一个样品;泥塑则用的是最逼真的那种制作方法。
许多原本不打算买东西的人也慕名而来观看这个展览柜,有一部分人在离开之前会顺手带走一些坊里面在售的其他小玩意儿。
若是放在以前,将这样好的东西放在柜子里不卖,众人想必是不依的,必定要当天将其抢购一空。但自从元宵节前的走马灯展览了许久才卖之后,众人便觉得,这样压着不卖的操作很正常。
无忧手工坊同别的坊子不一样,他们家就是有这样的底气。
封璟看着展览柜里的泥塑正出神,听见身后传来李掌柜同姜月说话的声音,便转过身来。
待她看见的确是姜月来了时,顿时眼底浮现些许喜色,笑吟吟道,“在下封璟,见过姜姑娘。”
李掌柜眼皮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