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周乐衍从未想过,泊禹对自己的最后一点爱意,竟然化为枷锁,将他一辈子都束缚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他替自己悲哀。
第一天,他发了疯一样地想逃出去,然后被抓过来,铁链绳子手铐将他固定在床上。
第二天,他发了疯一样地砸东西,企图以此来要挟院方联系家属,给自己争取一个见到泊禹和谈判的机会。
但他同样被绳子铁链锁起来,戴宵凡看穿了他的心思,他就那样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平静地站在病房里,直视周乐衍狼狈的样子。
“泊禹早就料到你这点了,他给了医院一笔不小的费用,据说是他工作以来的所有资产,唯一的要求就是院方以后不要再联系他。”
周乐衍手脚都被金属铐住,腰上还被捆了一道绳子,嘴巴被破毛巾粗鲁地堵上,他拼尽权力挣扎,手臂上青筋乍现,生理泪水被逼到眼眶,他红着眼睛,只想说一句“他真狠。”
第三天,周乐衍好像忘记了挣扎。
他像个普通的抑郁患者一样,每天机械地按照医院的作息吃饭睡觉活动。
但第四天,他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他开始不管不顾,砸碎玻璃,踹坏房门,上次是为了逼泊禹来见他,这次他要的好像从头到尾都是那些碎片。
还好医生和护士来的及时,他们又一次把他绑起来,把他关进一个除了墙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
他们给他吃大量的药,试图让他安静下来。
他们用点击,仪器插满了他全身,试图找回他的理智。
但是此时的周乐衍,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他没有理智,他渴望鲜血流出的快感,他渴望锋利的碎片划破皮肤的感觉,和那年夏天一样。
他到美国的一周左右,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经过检查后,医生给出的诊断就是神经官能症。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因为他还想好好地回来赴泊禹一起去宜大的约定。
他主动去找心理医生。
但是这一切落在周母的眼里,就好像是他在故意做样子给他看。
周母继续用那些所谓的关乎泊禹声誉的“证据”去威胁他,那是周乐衍第一次求周母。
当时,他父母离婚,母亲不要他的时候,他都没求过她,但是这一次,周乐衍主动服软,“妈,我从来没求过你,但这一次我求你,不要伤害他行吗?我是你儿子,随便你怎么作。”
当周母问他值吗的时候,周乐衍说:“值,因为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且不图任何回报的人。”
周乐衍清楚的很,他爸对他好是因为他这些年身体不好,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他妈,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他好,一方面是因为可以从他爸那里分到点财产,另一方面是新家庭她也生不出来孩子。
只有泊禹,他对自己好,从来就不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