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在对待什么难得一见的宝物,带着小心翼翼的开心与难以自持的惶恐,虔诚至极,又眷恋无比。
怕林北生厌烦他这样,只是很克制地一碰,又很快松开了。
林北生见不得他这样,只要周青先的睫毛一垂下来,他的心便会随之同样颤动,好似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海啸,之后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翻涌的涩与苦。
他重新将手塞进了周青先手里,牢牢扣住了他,起身去摁下按钮,于焦急中等待医生赶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创之后的后遗症,周青先总感觉是有些呆傻的,似乎不相信林北生会这么待他,手指在林北生的掌心下难耐地颤动一次,又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般,一动不敢再动了。
他慢吞吞的,眼睫闪动两次,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手指急促地收紧:“我睡了多久?林忍冬呢?”
“两天,林忍冬没问题,就是受了点惊吓,没有皮外伤。”林北生详尽地告诉他。
周青先怔愣约有十五秒,随后才很轻地舒一口气:“太好了。”
医生姗姗来迟,对周青先进行了长达二十分钟的诊断,最后敲定:“大脑内部没受影响,之前的ct也没问题,应该是受重创之后引起的短暂失明,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好。”
他一边说一边开了些药,因担心受光会对眼睛有影响,便暂时用纱布将周青先的眼睛裹了起来。
林北生一口气悬着,但听到这样的结果已经比预想中要好很多。
他配合医护人员松开了手,手心里的温度就此消失,周青先弹了弹手指,强撑着坐起来,这才发现头晕得可怕,持续不断的钝痛敲击神经。
林北生看出他的不适,便又将他很快扶下。
医生说完医嘱后匆匆离开,病房里便只留他们两人,空气沉默得有些违和,林北生侧过脸去,问他:“要喝水吗?”
周青先不回答,他便自发地起身,用一支吸管递在周青先嘴边,让他能喝到水,又止不住地打量他。
他此刻头上缠了白色的纱布,连唇都没了颜色,小口小口地抿着水,过一会便没了动静,好似在观察林北生的气息。
“还要喝吗?”林北生出声问他。
周青先便又回过神来,脸朝着被子缩了一下,没有在抿水,但是咬着吸管,似乎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郑重地告诉他:“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啊,怎么会这样。”林北生接话,直白道,“感觉你也挺倒霉的,怎么遇到的没一个正常人。”
周青先愣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也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难过,揪着被子衣角,声音很低:“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确实没料到林忍冬会……”
“是啊,春游半路遇到一个疯子,给谁碰到心里不堵。”林北生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