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生条件反射地想问“怎么不说一声”,又一想,说不说又能怎样呢,昨天那样的氛围、那样的情形之下,他也不可能会和对方有任何联系——周青先说不定也是清楚这一点才没联系的。
两人的气氛便变得十分微妙,理不清楚也解决不了的烦躁感像肿瘤细胞一样增生,且无边无际地压了过来。
林北生又一次明确地意识到,这些事情该早点结束的,拖下去的结果只会越来越糟。
“走吧,先去把你的外套拿回来。”他说。
“不用了,我带着虎子过去就行了。”周青先却婉拒了,并且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林北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今天总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说话也是、行为也是,好像一直不是很敢看他,毫无根据地变得很客气。
“你今天怎么感觉有点奇怪。”他古怪地打量了一番周青先,直白地问道,又将那衣服拉到顶盖住了他的下巴,连帽子都一起扣上,“上车吧,走过去得好一阵呢,今天可冷了。”
周青先欲言又止,对着他眼睛仔细观测了许久,最终上了车。
虎子还是被留在了小踏板上,这一辆小电驴本来是接送林忍冬上学用的,现在坐上两个大男人,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林北生外套下就是一件卫衣,风一吹便觉得冷了,加快马力到小公园开。
周青先局促得不知道手脚的放处,堂堂一个总裁委屈到一张小电驴的后座,最后可怜巴巴地揪着了一点林北生的衣角,仰着头又问了一次:“要把外套还给你吗?”
林北生简单地回答:“你穿着。”
周青先便不做声了,他其实很享受林北生的外套,厚实、温暖,还有林北生独有的橘子气味。
他小心地吸了吸鼻子,在身后安分了半分钟,逐渐地适应下来之后,又想趁着林北生看不见他的表情,腆着脸把焦虑了很久的话给问了:“你昨天,怎么没回我消息。”
林北生声音平稳地传来:“什么消息?”
“……”周青先顿了顿,“新年贺喜的消息。”
林北生头也没回,简单地掀过:“消息太多了,可能是没看见。”
风稍微有点大,周青先身体稍微往前侧,很认真地听林北生的回答。
他感觉到有些懊悔,因为这样角度下的对话也让他看不到林北生的表情,继而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