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少年的兽耳和尾巴早就消失不见, 整个人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简单的红绳束发, 松松散散的青丝轻垂过肩,似乎没怎么整理,有一些凌乱。
听到问话,他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是刚醒的缘故,嗓音还带着一丝慵懒的睡意。
……就像午休打盹儿的猫猫听到主人呼唤, 懒洋洋轻哼一样。
宁枝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终止了联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再说了, 他又不是猫猫, 那绒绒蓬松的尾巴, 她瞧着反而更像是狐狸?
宁枝也不好刻意问他这种事,轻咳两下,正色道:“师弟放心,我嘴巴很严,昨日之事我是不会告知旁人的!”
看她多贴心,多善解人意!男主本体是毛茸茸这事儿都没人知道,他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晓。
应迟宴闻言,慢生生抬起眼皮,露出那双宛如沾了墨的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看了她几秒。
随后他开口,嗓音轻慢:“嗯,小师姐对我做的那样的事,确实也不好告知于旁人。”
宁枝:???
什么,她昨天满打满算,只不过是小小摸了一下耳朵吧!怎么说的她好像个睡完就不负责任的渣男一样?
宁枝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你别误会,我只不过是当时有点太惊讶了,没有故意捏的意思。”
“是吗。”
少年轻垂下眼睫,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那为何小师姐要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若是不小心碰到也就罢了,偏偏在我躲开几次后还……”
话并没说完,但该表达的意思都已经表达清了。
宁枝恍惚想起好像确实有这回事儿,她不小心碰到兽耳之后,少年躲开好几次不让她碰,她不耐烦就用了点力气强硬的压制住他……
“……”这。
淦,这锅好像确实得她来背。
而且看男主的样子,似乎给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宁枝老老实实低头道歉:“这次真的是意外,对不起师弟。”
她痛定思痛,伸出几根手指掰扯保证道:“你放心师弟,再出现以后这种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跑的远远的,再碰你一下我就是狗!”
应迟宴:“……”
袖中偷听的应小白也沉默了。
倒、倒也不必把话说的这么绝?
前方假装高冷坐着,实则竖起耳朵听完了全程的墨翎忍不住红了耳根。
这对师姐弟怎么回事,大白天的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一会儿这样那样碰不碰的,也不知道羞耻么!
玄冰谷。
“你都让人去捉那女娃娃了,为什么不让人把应迟宴那臭小子也一同带过来!”玉佩老头生气。
“不想。”云破月淡淡应了声。
“为什么?为什么??”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再说了,他自己不要的传承,你还上赶着去倒贴人家?”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老头就来气,“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说丢就丢,就为了换那个女娃娃,真是鬼迷了心窍了。还非要跟着人家去学正道,你说正道到底有哪点好!?”
云破月还真认真想了想,“正道施法时五颜六色的光比黑不溜秋的魔气好看?”
“……”
老头憋了半晌,“好看有什么用,实力才是最要紧的!”
云破月懒散的笑,“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花架子呢?”
老头:“……”
“行了,省省吧,”云破月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站起身,“他想修正道就让他修呗,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你管那么多呢。”
老头不服气:“可是那小子本就是天生魔骨,生来就是魔族,压根就不可能修成正道啊,我这是在帮他少走弯路,懂吗?”
“不懂。”她道。
云破月视线沉沉看着绵延的人间白雪,浅淡的白却十分灼目,刺的她几乎睁不开眼,但却没有挪开视线。
她声音听起来很轻,似乎又很重,“你又怎知他想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路呢。”
“当然是修魔啊!修魔有什么不好,看谁不顺眼就杀谁,一统天下这还不够快乐?也不知道这臭小子脑子里装的什么,说把我丢了就丢了,真是……”老头几乎是有些不理解的说着。
云破月闭了闭眼,一把把老头按回玉佩里。
“臭老头,闭嘴吧你。”
宁枝两人被墨翎带到了雪域的荒芜之地,这里被修士列为危险禁区。
此地终年暴风雪肆虐,浓浓雾霭遍布,修士很容易迷失方向,更是有数不清的危险传闻,大多都是曾经冒险踏入的修士再也没能出来过。
一反常态的,光秃秃的玄冰谷中央,坐落着一座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漂亮宫殿,十分突兀显眼。
两人被墨翎带进宫殿,宁枝觉得这座宫殿的建筑风格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就是魔将危尧的宫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