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躺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朝陈野求助地看着,骑自行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吓得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说:“你怎么突然撞上来了,我都没看到人。”
他骑得好好的,这女人像鬼一样撞了上来,他这车新买的,才骑一个月不到呢。
年轻小伙子都要哭了,看顾惜惜这惨样,怕是撞去半条命了,他一年工资够不够赔?
陈野皱了眉,内心十分纠结,他不想管顾惜惜的破事,可又做不到视而不见。毕竟在他面前受的伤,哪怕陌生人他都会帮一帮的。
犹豫了一分钟,陈野抬起了脚,朝顾惜惜走了过去,他就去看看,伤势要是严重,就送去医院,之后他就不管了。
顾惜惜眼里闪过喜意,陈野心里肯定还有她。
“阿野,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惜惜眼泪流了下来,脸白得像鬼一样,没有一点血色,吓掉了一半魂的小伙子,剩下一半魂也吓没了,泪水流了下来。
“真不关我事,谁让你突然冲出来的,你别赖我啊!”
小伙子喊起了冤,他比窦娥还冤,好好地骑着车,速度也不快,这神经病女人横冲了出来,轻轻撞一下就说要死了,他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
陈野走近了,蹲下身子想查看顾惜惜的伤势,还问:“撞到哪了?”
“脚痛,全身都痛,阿野,你别管我了,我没事的。”
顾惜惜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嘴上还让陈野走,以前只要她这样说,陈野都会更加怜惜她,她要求的事也都会答应,百试百灵。
陈野眉头皱了皱,心里有点膈应,但他还是准备送顾惜惜去医院,伸出手架住人,准备扶起来,才架到一半,平地一声吼传来。
“放下!”
就像惊雷一样,陈野下意识地松开手。
“啊!”
顾惜惜惨叫了声,摔回地上,这回她不用装了,是真摔疼了,哀怨地看着陈野,泪水直流。
陆长川冲了过来,一把拽过陈野,恨铁不成钢地吼:“你脑子长驴毛啊,和你说那么多,一句都没听进去,还和这女人黏黏糊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蠢,和这女人一沾上,你人脑子都变成猪脑子了!”
他拽人的力气太大,又没收住力,陈野差点摔地上,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听了这话后更气了,吼道:“我这是人道主义精神,就算一条狗在路边受伤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特么才是猪脑子!”
顾惜惜本来垂着头哭泣着,听到这话,泪水卡住了,心里刺疼,在陈野心里,她竟和一条狗是同等地位吗?
“受伤了?别是蒙你的吧?”
陆长川很怀疑,哪有那么巧的事,陈野一出来就受伤了,肯定是装的。
沈宵云出过来了,还甩了甩手上的水,朝顾惜惜嫌恶地瞪了眼,对陆长川没好气道:“人家藕断丝连,旧情难忘,你管那么多干啥,让这痴情王八把钱拿出来,咱们一起去吃饭,甭管这破事!”
顾惜惜最好撞死了才好,他还要放串鞭炮庆贺呢。
陈野咬紧了牙,好想捶死这小兔崽子,他只说请陆长川,这兔崽子死皮赖脸凑过来的,脸皮可真厚。
陆长川叫住了厂里出来的一个女同志,“张姐,劳烦你个事儿!”
女同志走了过来,陆长川指着顾惜惜说道:“劳你给她看看,脚断没断?”
顾惜惜眼神慌乱,赶紧低下头,痛苦地哼了几声,张姐蹲下来,在她脚上捏了几下,顾惜惜叫得很大声,还眼泪汪汪的。
张姐嫌弃地皱了眉,吼道:“骨头没断,连筋都没伤到,哪有那么痛,娇气得要死!”
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说道:“没事,药都不用上!”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真的爬不起来,陈野,我没骗你,我真的很痛。”顾惜惜哭着叫着,想证明自己没说谎,还在地上爬了几下,脚确实动不了。
沈宵云眼睛转了转,在地上随便摸了下,故意朝顾惜惜那儿扔了过去,还叫道:“哈哈,老鼠!”
顾惜惜只看到一团黑影,还以为真是老鼠,她最怕老鼠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人弹跳了起来,躲开了黑影。
黑影在地上跳了几下,只是一块石头。
陈野眼神变得嫌恶,果然是骗人的,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这女人善良柔弱?
“说你蠢还不信,你不仅蠢还瞎,现在看到了吧,以后脑子灵清些,你同情心要是过剩,就用在我身上,钞票蛋糕我都要。”
陆长川没好气地拽着人走了,陈野这人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心肠又软,还天真单蠢,最容易被骗子坑。
“我也要的!”
沈宵云也嚷嚷着,还朝陈野哼了声,蠢的要死。
陈野心里堵得慌,可又无话可说,谁让他刚刚确实差点上当了,他朝脸色煞白的顾惜惜厌恶地看了眼,转过头毅然走了,不再回头。
顾惜惜失魂落魄地站着,泪水簌然而下,这回是真心的,她知道,陈野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真是晦气,神经病啊!”
小伙子骂骂咧咧地走了,顾惜惜站在阳光下,全身冰冷,过了许久,她才缓过来,陈野那儿没戏了,接下来她要怎么办?
身上只有十块钱,房租费要付,还要吃喝,最关键的是,没有顾金凤在,她一个人没法在城里住,不行,她绝对不能回乡下。
顾惜惜脑子飞快地盘算着,终于给她想到了个办法。
过了两天,顾外公进城了,他是去找顾惜惜算帐的。但出租房那儿人去楼空,邻居们说顾惜惜搬走了,顾外公只得失望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