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悉心照料下,睡了大半天的许青沉在天黑之前醒了过来。
他从酒店转移到一位朋友的家中,躺在一间充满艺术气息的屋子里,身上盖着茜红色的被子,鼻尖能嗅到药水掺杂着玫瑰花香的怪味,枕头又软又高,刚好能把他的头垫起来。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臂,察觉出身体的无力,心中也生出一阵感慨。
想不到他会有病倒的一天,折了一身骜骨。
他醒来没多久,海丝特便走了进来。
海丝特一身休闲装,头发随意地披散着,没有化妆,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满眼关心,看上去非常亲切。
这么久以来,许青沉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个女人是他的侄女。
“你好吗?”海丝特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影子从上方压过来。
许青沉的头有些晕乎,缓慢地开口道:“进展怎么样。”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与原声差距很大,若是隔着电话,熟人肯定听不出来。
“放心,我已经交代雕刻师,一定会在约定期限内完成任务。”
海丝特边说边为他倒水,接着又把几粒药片递到他嘴边。
“我不吃。”
许青沉脸一扭,很不高兴。
海丝特有些无奈:“医生开的药,效果很好。”
“我说我不吃。”
生病的许青沉更加难搞,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人。
海丝特总不能掰开他的嘴往里送药,只好先放在一边。
“我接到奔奔的电话。”
这句话让许青沉瞬间睁开了眼睛。
他转过脸,高烧令他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身上不断冒着热气,他审视着海丝特,不太明显的躁戾浮上眉眼。
海丝特有些惧怕他的眼神,别开视线看向门口,叹息着说:“你知道的,我可瞒不住。”
许青沉抿着唇,脸色越来越沉,思索片刻后说:“别让他来。”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沈煦川见到他一定会又搂又亲,岂不是分分钟中招。
海丝特飞快地瞄一眼他的神色,说:“晚了,他已经在飞来的路上了。”
“你..”
许青沉一张嘴,发出一串咳嗽声,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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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川第二天早上到的米兰。
心里焦虑加上舟车劳顿,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沈煦川就找个厕所猛吐一通。
吐完后他很爽,恢复活力,快马加鞭赶往许青沉现在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