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画册被送到顾玦办公室,他饶有兴趣地逐页翻看,在从头到尾看完一遍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本画册记录了从柯墨的纽约居所搬回来的所有作品,厚厚几百页,时间跨度接近十年,能看得出柯墨对于绘画这件事很坚持,一年到头风雨无阻,画笔几乎从未停过。唯独三年前,出现了一段漫长的空白期,整整十一个月,一幅作品都没有。
顾玦打电话给买手,询问是否有遗漏或搞错了日期,对方回答说没有,他带着两名助理仔细完成了这项工作,确定那套公寓里所有作品全部记录在册,包括墙上挂的那些,日期也反复校对过,的确发现有一段“灵感空窗期”。
顾玦开始疑惑: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柯墨为什么会停止创作?
为了解开悬在心头的谜题,他又一次来到隽城,找到了柯墨的生父曾晖。
曾晖如今已经是当地一家整形医院的院长,顾玦上门拜访,说明来意,却只得到对方冷漠的回复:“他早就不认我这个爸爸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顾玦不理解:“当初不是您把他接回了隽城吗?他去美国这些年,你们没有联系?”
曾晖冷笑一声:“要不是前段时间一个老熟人家的孩子打电话问起他的情况,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顾玦:“……”
“听说他是回来继承遗产来了。”曾晖摆摆手,“算啦,跟我也没关系,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送给你们顾家了。”
顾玦原本以为,柯墨就算和他爸爸的关系不怎么亲近,也不会比和他妈妈的关系更差,总不至于彻底断绝联系。
然而事实竟然比自己想象中更残酷,这些年,他真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
离开柯墨父亲的医院,顾玦又抱着一线希望来到柯墨在隽城的住所,想要找到他那个朋友问个究竟。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朋友知道的情况,竟然比他所有家人包括自己在内加起来还要多。
韦喆知道柯墨前不久回了美国,但不清楚他和他这个哥哥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看这个哥哥一趟又一趟地往隽城跑,感觉应该挺关心他的,于是决定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如实相告:
认识柯墨这些年,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太稳定,抑郁和焦虑情绪如影随行,对药物的依赖很严重,但时间长了,难免偶尔失控。
大四那年,由于过量服用药物,他神智不清地踩空楼梯摔了下去,当场昏迷被送进医院,醒来后说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