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睡前,祝温卿闭眼,脑海里想到司桁,哎,处理这些事情太难了。
翌日,祝温卿不想闷在帐篷里,提议出去散心,秋蝉、冬眠对视一眼,祝温卿见状笑了。
“你俩不要担心了,宁青已经回来了。”
对哦,宁青在小姐身边,小姐铁定不会在出事。
马球会举办在西郊,出了密林往西行一里,有座小山,山里有一破旧寺庙。
祝温卿听见寺庙里隐隐传来小孩啼哭之声,往山上走。
“娘亲!娘亲!你不要离开陌儿啊!”
久病缠身的妇人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奋力睁开眼睛想再看看自己的儿子。
“ 大哥哥,你救救我娘亲吧!”小孩跪在少年身边,手一个劲拉扯少年的衣角。
少年华丽的人衣角拉出褶皱,脸色平静,话却冷漠。
“小孩,你母亲已经不行了,放手吧!”
小孩哇哇大哭起来,又趴回母亲身边,母亲安抚地抬手,却抬不起手来。
祝温卿到的时候,看见司桁脱下外衫盖在妇人身上,妇人脸色痛苦带着对孩子不放心的眷恋。
“我没有母亲了!呜呜呜呜!”
司桁无法感同身受,若不是看着这孩子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在孩子冲出来求他时,他根本就不会停留。
他只是看着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在想祝温卿六岁丧母时也是这般吗?
一想到祝温卿也这般,他心里就痛。
为何当时陪在祝温卿身边的不是他,而是秦敬礼那狗。
“小孩别哭了,以后跟在我身边怎样?”
丧父又丧母的幼童,未来没有什么好路走。
男孩固执摇头,他不去,他就要守在母亲身边。
司桁见男孩不听劝,心里的疼惜也挥霍地差不多,转头想去找祝温卿,不曾想,一转头就看见祝温卿。
祝温卿凝望着他们二人,司桁脑子运转地快要冒烟。
“卿卿我可没有……..”
欺负二字还没有说完,祝温卿走过他,蹲在小孩子旁边,温柔道:“ 姐姐我也是没有母亲,你要不要跟姐姐走?”
小孩哇哇哭,听见祝温卿声音,泪水沾在睫毛上,偏头望向她。
过了许久,小男孩还是固执地摇头。
他要跟他母亲在一起!
他不要离开他母亲!
祝温卿看着小男孩,突然像是明白什么,猛然胳膊向下,从小男孩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小男孩争抢着,那匕首眼看要划伤祝温卿的手腕,司桁眼尖将小男孩控制住,匕首清脆落在地上。
“没有娘亲我还怎么活!”
司桁手上加重力道,祝温卿脸色沉静,站在小男孩对面一字一句道:“ 可是你娘亲想让你活下来!你不应该为了娘亲更好地活下去!替你娘亲看看她未曾看过的世界!未曾见过的人!未曾实现的心愿!”
小男孩错愕地凝视祝温卿。
祝温卿整理好他的衣服,拿手帕擦干紧他脸上的尘土:“我们整理好衣服,为母亲送行可好?”
未能风风光光来这世间一趟,但至少走的时候干净清爽。
小男孩扑向祝温卿怀里痛哭一会,轻轻“嗯”一声。
夜幕四合,祝温卿踏着月色归来,司桁送至门口就被人拦下,陇西镇国公不加掩饰自己的厌恶。
“今日劳烦世子,但接下来就不劳世子相送了。”
陇西镇国公虽知司桁舍命相救祝温卿,但他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是司家提出的退婚,即使对外宣布是镇国公提出退婚,他心里还过不去。
他的外孙女怎能受这等侮辱。
司桁抬眼,一下就想明白为何镇国公对他有种抵触。
他谦虚地笑起来,恭敬地行礼:“司桁见过镇国公,昨日匆忙,未能正式去镇国公府上拜见,近日会备好薄礼,会正式拜见镇国公。”
司桁把面给全,镇国公并不给他面子。
“不了,镇国公府小,不劳司世子来这一趟。”
“镇国公言重,晚辈怎能不去拜访。”
两个男人一言一语皆是尖刀。
祝温卿眼神在二人之间游走,慢慢笑了。
“累了,外祖父陪卿卿进去可好?”
祝温卿迈着小步伐来到镇国公旁边,手小幅度晃着镇国公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