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司桁看着穿着淡粉色连珠团花锦纹对襟连衣裙的祝温卿朝他走来,他立刻起身迎接。
春末黄昏,少女少男坐在亭子里,相谈甚欢,池水涓涓而流,摇曳的碧绿落在二人旁边,奉洺先生见状,竟升出岁月静好之感。
两日后,祝温卿回到国子监。
“我要去看你,但是司世子每次都拦住我,从我手中把你的功课抢了,给你送去!”
原来是用这个借口进她家的呀。
祝温卿捏捏秦韵小脸蛋;“苦了你了。”
“我没事呀,我有什么事。”秦韵坐在祝温卿对面,托腮问她,“这两日司世子你跟司世子相处怎么样?”
祝温卿皮笑肉不笑:“挺好。”
“不过,按你脾气,司世子不让你去,你怎么没去?”
她觉得秦韵得跟司桁打一架才符合她的暴脾气。
秦韵立刻撸了袖子:“我当然不!我撸起袖子就要跟他打,但是我哥来了,按住我。”
“你哥?”
“对,就是上次在偏殿,站在我身边的少年。”
祝温卿回想,当时好像是有那么个出众的少年,但那时局势复杂,她没有仔细看。
“我这不是马上要办及笄宴了吗,我哥直接摁住我,说办宴会之前传出跟男子干仗不好。”
是挺不好的。
也幸亏她哥拦住她了。
“原来你不怕司世子,你怕你哥。”
秦韵叹口气:“我哥挺好的,温文尔雅,能文善武,相貌也好,就是啊,特别爱管我。”
“卿卿,等你及笄后,你嫁给我哥怎么样?”
祝温卿一口气噎住嗓子里,秦韵还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等以后在说。”
秦韵眼角耷拉下来,有点丧丧把下巴放在桌面上。
祝温卿觉得秦韵不是因为她当不成她嫂子不开心,而是另有它事,问:“怎么了?”
“我及笄宴上想邀请卫辰先生的戏班子来演月光曲,哥哥那边都谈妥了,但是前几日卫辰先生出事了。”
祝温卿险些坐不住,额头上直接沁出一层冷汗。
秦韵沉浸在自己伤感中,没有察觉出祝温卿状态不对,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好喜欢的,让哥哥去办,但哥哥说卫辰先生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现在正在大理寺牢狱里。”
“卫辰先生多光明磊落一人,虽不是上京世家公子,但也有不少人家想把女儿许配给卫辰先生,说他犯了什么错,鬼都不信.......”
大理寺牢狱!
她做错了!
她以为她不听、不见,于司桁相处良好,司桁便会放过卫辰。
终究是她想错了。
那是司桁!
司桁怎么会因为一时愉悦而放过令他不开心的存在呢。
祝温卿起身,往外走。
秦韵说着说着见祝温卿垂着脑袋就往外走,喊着:“卿卿,你去哪里?”
“我突然想起奉洺先生说有一字画让我去取,先回家一趟。”
“哦哦哦。”秦韵没有多心。
祝温卿出了国子监,并没有直接去找司桁,她换了个方向,朝卫辰的戏楼走去。
昔日繁华的戏楼此刻无人问津。
祝温卿不死心抓住一个路人,问道:“大娘,这戏楼怎么了,前几日我来听曲的时候还好好的。”
大娘古怪看着她,道:“姑娘,这戏楼一夜之间关门,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完,大娘摇着头叹口气离开。
在上京,能与卫辰师兄有仇,还有这般权力的,除了司桁还能是谁!
祝温卿看着远边的金乌,想起司桁主动跟她说,这时他不在国子监,会去南楼吃饭。
南楼是上京专门用来招待大官贵客,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祝温卿来到前台,寻问掌柜司桁在哪间雅间。
掌柜一听是来找司世子,目光多在祝温卿身上停留了几分。
穿着国子监的学服,带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