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还是无望,但至少有了大致方向。
此时,距离简安眠的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宴执陌也整整两天都没有合过眼。
宴执陌每年都会体检,确定自己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他却感觉心脏好像有刀子插在里面翻卷一般地绞疼,并且这种疼痛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窒息和惊慌,仿佛猝死的前兆。
长孙永测量了宴执陌的脉搏,又检查了一下他布满血丝的赤红的眼珠,这他妈还需要做什么光刺激?肉眼可见的都快流血了!
他放下听诊器,一脸严肃地道:“宴执陌,你现在必须去休息一下,别以为正常人就不会猝死我告诉你,以你现在的这个心跳频率,我就怕没等你老婆回来,你就先走了!”
“我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宴执陌喉口再次涌起血腥味了,他喉结滚动,镇定自若地咽下,“眠眠还没有救出来,我怎么可能有心思休息……”
然而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股热流忽然从他胸口涌上来,宴执陌眉头紧皱,捂嘴咳嗽,摊开手掌一看,竟是吐出了血。
宴执陌看到这些血,眼前忽然黑了黑,大脑传来一阵爆裂的疼,耳蜗里响起几欲刺穿耳膜的白噪音,身体摇晃着摔倒在了地上。
“宴执陌……!”长孙永赶紧和周围一群人冲上去扶住他,简直快要疯了!“宴执陌!你再不休息,你他妈真的要死了!!能不能听听医生的话!!”
宴执陌四肢发麻地瘫坐在地上,心脏跳得太快了,牵动着脑神经也跟着突突直跳,好像刀锯死死地按压在他神经上反复拉扯,只差最后一毫就要崩然断裂。
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唯二的情绪失控,都是因为简安眠,都是为了他深爱的小少年。
周围目睹这一切的人既为宴执陌感到担忧,又感到了内心深深的震撼。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爱一个人爱得那么深,一旦失去对方,原本山一样强壮高大的人就能顷刻间被抽掉浑身力量,溃散得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兰素馨忽然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慌里慌张地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可能知道,安眠被藏在哪里了!”
……
宴执陌到底没有倒下去。
兰素馨的忽然到来,让原本就快要走投无路的宴执陌,硬生生从坍塌的边沿再次站起来。
原来是兰素馨回忆起,她曾经无意间听到宴祖德打电话,宴祖德似乎从罗曼香手里借了一套山上的老房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因为时间太久远了,他们和罗曼香关心又不亲近,之后也没什么往来,兰素馨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现在听他们说山上,兰素馨忽然就想起这件事了。
罗曼香,宴执陌大哥的老婆。
宴执陌怎么都没想到,罗曼香居然跟这两人有勾结!
宴执陌顿时感到一阵怒火中烧,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但是解救简安眠迫在眉睫,他现在没功夫理会罗曼香,等事情尘埃落定后,他再去找罗曼香好好算账。
……
芒果、桃子、柠檬、猕猴桃、花生、坚果、大豆、乳胶、羽绒……
这些对于简安眠来说,几乎致命的过敏原,却在这短短两天内,在简安眠病弱的身体上尝试了一个遍。
为了让简安眠保持过敏症状,要不至于真的死掉,宴执宾反复给简安眠吃过敏药,又反复喂给他不同的过敏原。
简安眠浑身上下没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痒得要命,还钻心噬骨地疼。
他的哮喘越来越严重了,仅仅靠一点稀薄的氧气吊着命,鼻腔充血水肿,疯狂咳嗽。
身体胸闷乏力、心悸恶心,嘴巴和舌头已经麻木了,四肢也僵硬麻痹,血压急剧下降,意识模糊,脊背一片片地冒冷汗,脸色苍白地像纸。
不得不说宴执宾在剂量上控制得真的很好,但凡再严重一点,他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回,可是真真正正地虐身啊!都不带打折扣的!
简安眠忽然好佩服主角受,这才两天,他就痛得要死掉了,主角受到底是怎么撑下去一个月的啊!
对,既然连主角受都能撑下去,他肯定也能撑住!他不信他比主角受还要弱!
自从简安眠被绑架,他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酷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唯一能够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只有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名字。
宴先生。
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宴先生……
简安眠好像魔怔一般,在心里一刻不停地、反复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它刻在心上、缝进皮肉、溶入骨髓里,至死都不忘掉。
男人好像成了他续命的药,每念一遍,他就能多活一秒。
他疲惫而痛苦的大脑除了这三个字,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简安眠深刻地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正在为了他和男人两个人活着。
他几乎丝毫不怀疑,如果没了他,男人一定会自己走向灭亡。
只是稍微设想一下这个可能,简安眠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
简安眠痛苦地掉眼泪,内心的委屈和对男人的思念已经彻底将他淹没了。
他几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点地下降。
他好生气,男人花了一整年才好不容易将他养好一点,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反而倒退到了负值!
宴执宾实在是太该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