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答道:“还有不少呢。”
温叶擦了擦嘴,道:“临午膳前,装一食盒,让小厮给郎君送去。”
桃枝讶了一瞬,后忙应道:“奴婢一会儿就去说。”
温叶则在想,倘若只一个人补,日后逐渐拉开差距,约莫会很尴尬。
临近午时,刑部官署处。
近来西市发生了一件谋杀案,所涉及之人乃当朝吏部韩尚书的子侄,京兆尹扛不住韩尚书的威压,只好暗中将此事提前禀报徐月嘉这个铁面无私的刑部侍郎,以求自身得以保持清白。
吏部尚书背后是有永昌侯府做靠山,京兆尹得罪不起,在禀报过徐月嘉得到肯定回复后,他立马案情一应俱全上报刑部。
刑部有徐月嘉在,其他官员在处理案件时,都没过去那般束手束脚了。
朝中谁人不知,如今的刑部尚书早到了致仕的年纪,之所以还担任尚书一职,是因为刑部侍郎徐月嘉还太年轻。
为此皇上还三次驳回了老尚书的致仕的折子,不过念及蒋老尚书年事已高,皇上免了他的早朝。
可以说,眼下的刑部,几乎是徐月嘉一人掌管。
皇上看中徐月嘉,要说朝中没有人嫉妒那都是假的。
年纪轻轻,便官拜三品,谁人不嫉不慕,很多人一辈子也到不了这个高度,又或者汲汲营营一生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旁人的终点,是徐月嘉的起点。
而其本人却从未有过分毫自傲,做事只论律法证据,不讲一丝情面。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先帝在时乌烟瘴气的刑部,才能在皇上登基后短短几年被肃清干净。
国公府小厮送食盒过来的时候,徐月嘉刚审完犯人,身上沾了血腥气,换了衣裳出来,就有人来报:“徐侍郎,国公府来人了。”
徐月嘉闻言,眉头一蹙,这个时辰......
未等他再思,来告知的文主事就道:“是你家小厮,提着食盒过来的。”
官署膳房的菜色一般,只要家中有些薄底的,午膳时回不了家,都会让家中小厮来送饭。
倒也有几人不嫌弃官署膳房的饭食,其中便有徐月嘉。
食物于他而言,似乎只为果腹。
文主事这才多少有些惊讶,心里还默默道,官署膳房的艰苦,果然没有谁能真正忍得了的。
徐月嘉朝文主事道了声谢,而后走出屋子,国公府小厮瞧见来人,快步上前,道:“郎君,这是二夫人让小的送的羊肉汤,二夫人说,郎君整日为案件烦忧,当需好好补补。”
没走远的文主事,脚步不由慢下,耳朵竖起。
徐月嘉一时沉默,半晌后接过食盒,道:“回去告知夫人,就说我知道了。”
小厮搓搓手,应完“是”,徐月嘉便让他回去了。
徐月嘉拎着食盒,转身撞上偷听的文主事。
文主事紧张道:“下官这就走。”
逃得颇为狼狈。
徐月嘉垂眸望着手中的食盒,原地伫立了好一会儿。
午膳后,不到一个时辰,留在刑部办事的官员们通过文主事,都知晓了侍郎夫人专门熬了羊肉汤送来给徐侍郎补身体。
对此,窝在西院的温叶一无所知。
红杏熬的羊肉汤,温叶只喝了一碗,又送了一盅给徐月嘉,剩下不少,温叶便让云枝往正院送了一份。
陆氏之前可是给了她不少好东西,对此,她多少要有些表示不是。
红杏的手艺不比国公府的厨娘差,温叶有自信,陆氏会喜欢的。
今儿是十五,徐国公和徐月嘉都是一早去上朝,然后一个去了兵营,一个留在刑部,是以这一天,只晚膳才去正院用。
温叶送到正院的羊肉汤,午膳时,陆氏给两个儿子各盛了一碗,她和徐玉宣一人半碗。
徐玉宣是因为人还小,不宜多食。
而陆氏嘛,多是因为过食有碍保持纤体。
小半碗羊肉汤下去,就有半饱了。
因此陆氏不急着用膳,而是对埋头用饭的大儿子道:“今日解了你禁足,并不代表此事就算结束。”
徐景容依旧埋头吃饭,声音闷闷不清的:“我知道。”
陆氏神色透着严厉,接着道:“年后你就九岁了,我与你父亲商量好,开春送你去松山书院。”
徐景容顿了顿,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陆氏稍稍满意。
国公府之前一直有请大儒单独教导徐景容,所以徐景容八岁了还没去书院。
如今陆氏觉得,还是得送去学院,让他好好吃吃苦头,磨练一番。
除去盛京国子监外,松山学院是大晋最为出名的三大学院之首,兰城许家是当地大族,族中有嫡系不入朝的规训,这松山学院便是许家嫡系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