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活儿的师傅瞧见穿着制服的同事上车,调侃着:“咋了兄弟,让人打劫啦?”一面熟练地按下计价器。
“差不多吧,”秃顶师傅捋着为数不多的头发,指着前面的环形路段,“追上我的车……”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开车的师傅拍着键盘,“你看清楚了么,那驾照,别给你处理了。”
“那是b2啊。”秃瓢师傅在脑袋里喊,比他的c照难多了。只握着安全带,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车屁股。
有人打他的车,还花钱请他坐车。
这事儿怎么听怎么奇怪,以至于傍晚交班前,他约着几个同事把出租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生怕有人利用他的车藏违禁品。
前头握着方向盘的庄柏哪里知道后车上载了这么多心理活动,他的情况队里的人都清楚,不过还是有必要向“新乘客”解释下:“我妈走得早,小时候我爸是开大货车的,我是在他车上长大的。天生就会摆弄这些,十八岁一到就把证考了。后来我爸得了癌症,我本想去开出租的,结果给星海捡了回去。”
庄柏的车开得又快又稳,比来时候的车强多了,杜长城舒服得直哼哼:“自家有个司机真好啊。”
杜长城回忆起招收庄柏时的情形:“我记得当时,你是又瘦又矮,还没方向盘高……”
庄柏哭笑不得,又瘦又矮还没方向盘高,当他是消防拴吗?
“那你当时干嘛招我呢?”
“那不是那时候刚招了胖胖吃得太多,”杜长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时候俱乐部效益不行,寻思招个瘦点的吃少点均衡均衡。”
空气静默了两秒钟,邵战歪着腿:“教练,我们俱乐部招队员也太随意了点吧?”
杜长城横了他一样:“随谁了?”
话聊到这儿,识相的早就闭嘴了。可偏偏他邵战就不是那从善如流的人,马王爷的第三只眼和马蜂窝,他都敢拿棍子去捅一捅。连上车里的蓝牙,放了首周董的《菊花台》,特意挑着“菊花残,满地伤”两句循环播放。还嘱咐庄柏,回基地点上特辣的小龙虾点一个礼拜,看哪个队员吃不出他们杜教练这样的菊花,就地开除。
庄柏想笑又不敢笑,后座的邵战已经举着手机搜索起菊花残的等级了。给杜长城气的,又不舍得打他受伤的头,照着大腿捶了两拳头:“闹闹闹,就知道闹,都伤成这样了,不为自己想想,也为队里想想。亚洲杯就在眼前,你让我去哪儿找人?”
杜长城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杨飒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仍旧低着头,沉进自己的思绪里。
星海基地门口,庄柏交还了出租车。重握熟悉的方向盘,在这个命运从不由己的少年身上添了些许灵动。
杨飒跟几个朋友报完平安后,一头扎进给他准备的房间里,孵蛋一样,饭都不出来吃。
第五十五章 一队替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