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交流,根本没法交流。
她常常因为自己太过正常,而无法融入这群神经病而感到苦恼。
“不说这个了,”祁妙笨拙的转移话题,“我这次还带了别的东西。”
她拿出揣在怀里的纸包。
“什么?”他兴致缺缺。
“当当当当,是栀子花的种子!”
祁妙嘿嘿笑,邀功似的将花种放在他手里,夸张比划了一下: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在你门口种很多很多花,这样你每天推开门就能看见了!还特别香!”
“……”
紫衣看着她的笑脸,有片刻的失神。
祁妙挽好袖子,干劲十足,“前辈,你能走出这座宫殿吗?咱们一起去种花吧,总要有点参与感,你才会和我一样爱这些花呀。”
他抓紧扶手,嗓音微哑:“本尊并不想爱,这些柔弱又无用的废物。”
闻言,祁妙思考了一下,换了个说法,眉眼弯弯:
“那就当做打发时间?比起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和我一起去外面吹吹风,应该也会更有趣一些吧?”
他沉默下去。
她生怕耽搁太久青珩会发现端倪,拉了他就往门口跑,“行了行了,别犹豫了,就一起去吧,我给你找个干净石头当凳子坐哈。”
猝不及防下,他一个踉跄,被迫跟在她身后奔跑。
少女的速度很快,抓着他的手很稳,好像……永远都不会放开。
黑漆漆的殿门近在咫尺。
他停下脚步。
她不解回头,眸光清凌凌的,不含一丝杂质。
“前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低声问她,“为什么,要对我……好?”
这就叫好了?
自己啥也没干,就投喂了一下食物,带着亲近亲近大自然,就叫对他好了?
这人对“好”的标准……还不是一般的低。
祁妙一阵牙疼,但还是认真和他解释:
“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挺怕你,也不怎么,不怎么看得惯你。”
“可是,你护住了我的性命。”
她语气陡然认真:
“我这人最是惜命,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保护我,我都发自心底的感激,并且想尽我所能的回报。”
好一会儿,他用力闭了闭眼,“你知道我是谁吗?”
祁妙咽了口口水,莫名有点紧张:“你是?”
他薄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咽下了那个名字,轻声吐出另一句话:
“我是有罪之人。”
一个被封印在此的有罪之人,婆娑界是他的囚笼。
而这座宫殿,便是缚住他的铁索。
“巧了,我也是。”
听到他这样说,祁妙反而轻松下来,笑眯眯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想杀我的人可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我每天都有可能会死,咱们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你不会。”他注视着她,“有我在,没人能要你的命。”
这语气太郑重,祁妙蓦地偏头咳嗽一声:
“谢谢。”
注意到自己还拉着他,她表情不太自然的想松开,对方却用力反扣住她的手,抓得很紧。
犹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绳索。
“走吧。”他带着她,一步步跨过大门。
刹那间,整个婆娑界开始疯狂颤动,闪电划破阴沉沉的天幕,大地猛烈摇晃,裂出深深沟壑。
他脸色苍白如纸。
祁妙惊了:“你不能出来?!”
紫衣用力按住想推他回去的她,随意抹去唇角血迹,抬头看了眼厚重的乌云,紫瞳划过一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