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还是怯弱地收起了手机。
她加快脚步,越过长廊,推开宿舍的门。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今天寝室里很安静,姜迎灯隐隐能觉察到发生了什么,可能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段诡异的压抑让她下意识把花藏到身后。
许曦文在门口洗漱,看一眼进门的人。无奈花太显眼,没那么好遮掩,被一眼看到,许曦文好奇问了句:“你恋爱了吗?”
姜迎灯点一下头:“嗯。”
许曦文往脸上涂抹着洗面奶,笑一笑说:“恭喜啊,这花好鲜艳。”
姜迎灯低头又看一眼,红色玫瑰。
最简单、最浓烈的红玫瑰。
“好像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她问许曦文。
“啊,我去找我男——前男友了。”
姜迎灯一怔:“分手了吗?”
“对,说分手的事。”
许曦文洗完了脸,在沙沙的水声中,姜迎灯就站在墙角,怔愣地抱着那束花在看她,许曦文没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因此转过身时被她吓了一跳:“咋了?”
“没,我以为你们不会这么早结束的。”
许曦文勉强地笑了下:“不想再拖了,很烦。影响我找下一春。”
姜迎灯知道,装潇洒的话说得多轻松,她心里的那把刀子就剜得有多深。
许曦文这段时间的消沉是肉眼可见的。
她怕自己的话题被深挖,转而对迎灯说:“大学多谈几个挺好的,体验一下。”
姜迎灯对这个想法略有不解:“一定要多谈几个吗?”
许曦文说:“我就这么说说啦,感情好能谈到结婚当然最好啊。不过不要太期待结果,把恋爱这件事看得轻松点才能谈得开心,想长远了就容易伤人伤几。总而言之及时行乐吧。你才多大啊,多找几个男人玩玩不好么。”
她低头嗅了嗅迎灯手里的花:“况且也没有人一开始就想着要结果吧,你们难不成是奔着结婚去的?”
姜迎灯一直知道许曦文是个现实又清醒的人,但是委婉地把“现在恋爱都是玩一玩,早晚都得分”这样的话说出来,还是让姜迎灯黯然垂下了眼。
她片刻不语,而后指着花问了句:“香不香?”
许曦文笑说:“一股玫瑰的味儿。”
她说完,转而又对寝室众人讲:“明天我请你们吃火锅吧。”
有人问:“怎么这么突然。”
许曦文:“分手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姜迎灯说:“我不去了,社团有活动。”
“你那个诗社吗?”
“对。”
有人看见姜迎灯怀里的花,问:“玫瑰能养几天?”
姜迎灯说:“应该没几天吧。”
对方答:“这就是我不喜欢买花的原因,在它开得最美的时候买回来,然后就看着它慢慢凋谢,总觉得好残忍。”
许曦文说:“教你个办法,快谢的时候可以把它倒着挂起来,做成干花。”
姜迎灯傻傻问:“这样可以保存久一点吗?”
“水分跟香气肯定没了,大概能保留住颜色吧。”
另一位室友再度插话,笑说:“也不错,爱过的证据。”
许曦文也笑起来:“隐喻上了。”
姜迎灯没说什么,也没有笑,默默地把花放置一旁。
这周去顾家,意外的是,今天来接姜迎灯的人是顾影。
她开的是黑色的玛莎拉蒂,姜迎灯上车时,顾影正忙着和人通电话,瞥一眼来人,忙把副驾的黑色包包取走,摆到后面,而后对电话说:“我这儿有事呢,先不说了。”
她看向姜迎灯,不等对方亮明困惑便解释道:“正好在附近录节目。”
——所以顺路来接你。
迎灯点头,不疑有他。
接着,顾影又问她哪边路线近,姜迎灯呼吸着掺杂了女人香水味的车厢内空气,给她指平时司机走的路。
“这是不是修过路?好久没来了,感觉跟以前不一样啊。”
“应该是,我去年才入学,不知道这里以前什么样。”
顾影笑了下:“我忘了,你不是这儿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