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扑通”一声,楚慕跳水后,很快便没了踪迹。
船上的水贼顿时有些诧然。
“她跳水了,老大,这可怎么整!”
“老子下去捉她上来!”
“别,她手里有刀,不就一个女人吗?船上这么多人你急什么?等会!”
“可……”
为首之人示意他住口,他从甲板上找来一根竹竿,递给身旁的人,说道:“小六子你过来看着,死死盯住这女娃子,只要她敢从水里露面,你就用这个便把她打回水里去,夜里这江水冰冷刺骨,风浪又大,一个小姑娘,她受不住几次,很快就没命了。”
“你再找几个人来一起盯着。”他说:“咱们可都要注意了,这可是刘家的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若是走漏了风声咱们都得玩完,所以这船上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包括她。”
…………
楼上的另一边,周始与张子澄已经进了刘含英的屋里,在里面待了快一个时辰了。
屋外的飞刀不曾停歇,四面刺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刃,刘家人吃了有迷药的饭食,倒是不足为惧,只是这机关过于麻烦。
地板与墙壁全用精铁制成,四四方方,每走一步都有一个机关暗格,除非像刘家人般走正确的方位,不然只能一步步闯过去。
刘含英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两人也都晕了。周始往前试步,张子澄便在他身后用暗器挡机关。
张子澄的武功算不上有多高,却使得一手好暗器,在十方楼里最喜杀人于无形,一颗小小的石子,在他手上也能变出花来。
可他不喜欢杀人,所以每天对人都是笑眯眯的,尝试用笑与人交好,但十方楼里,常以恶人诸多。
还有最后几个方位,走过去,便能拿到那黑匣子了,刘含英就把匣子放在木架上,她随意放之,看着不像是什么很宝贵的东西。
若说其珍贵,这屋里的每一件摆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唯独这黑匣子不起眼。
周始侧身躲过一只箭矢,一个飞身,直接越过最后几道方位,跳到了木架面前,脚下暗格声起,而张子澄那边细针如暴雨落下,全都往他身边砸来。
张子澄大惊,在另一边上窜下跳,跟个猴子似的,他弯腰抓起地上的飞刀,抬手往头顶飞去,飞刀瞬间堵住暗口,那细针才停下。
“大哥!你能不能吱一声啊!”他狠狠瞪了周始一眼,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不就说了他几句吗?这小子果然还在记恨!
周始伸手拿起架上的黑匣子,别过头淡淡道:“拿到了。”
下一刻,飞刀与铁锤再次袭来,张子澄边躲边问:“里面是什么东西?”
周始打开一看,却蹙起了眉,“是药。”
“什么?”张子澄有些惊讶。
周始将黑匣合上,说道:“这应该这味雪莲。”
张子澄躲闪了好一会,机关才重新归位,他喘着气,有些想不明白,“大楼主想了好几年的东西,居然是味药。”
周始一顿,“这是大楼主的交代?”
听他这话的语气,是不知情,张子澄点了点头,“你不知道?你不是曾来过一次,接过这个任务吗?”
周始是来过,可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有人要这东西,叫他来取。
“先出去。”
两人一出刘含英的房间,外面的机关立马就停了下来,周始将黑匣子丢给张子澄,看向身旁的人:“什么时辰了?”
“回六门主,快寅时了。”
张子澄知道他急,说道:“好了,我们这就下去吧。”
只是他们刚走出三层深处,便发觉了不对劲,底下甲板竟有动静,声音还不小。
张子澄连问:“下面怎么回事!”
守在入口处的两人:“回门主,似是有另一拨人进来了,瞧着应该是水上的摸儿。”
“什么?”张子澄立马变了脸色,转头看向周始,周始猛然想起什么,双眼一眯,“不好,楚慕还在下面。”
“我去找她!”
话落,他拨出腰间软剑,眸色深沉,如飞影般从窗子里跳了下去,速度惊人。
张子澄连声道:“快跟上去,至于那些摸儿先留几个活口。”
“是!”
楚慕是会水的。
她和阿娘住的宫里有一面小池,每每到了夏日她总爱下水去玩,可这江里的水却是冰凉刺骨的,没有一点温度,是令人忍不住发抖的寒意。
每当楚慕想浮出水面喘口气时,那道竹竿总会及时落下,将她拍回水里,她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瑟瑟发抖。
整个人很快就没了力气。
身子在水里越发沉重,楚慕泡在水里被冻得渐渐没了知觉,可她又不想死,她想活着回到鄞州,再说了,她还没有等到周始回来呢,他们说好的。
可这水实在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