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惑地抬起头,却正对上一双洞察一切的眼,让他动作顿时一怔。
奇怪,这眼眸是那么森冷,毛骨悚然。
近距离看,根本不可能是人类,只是一片沉沉的黑暗,却让人觉得被一片诡异的温柔笼罩。
恐怖。
但却包容。
太矛盾了。
或许这片情绪,只有他才能感受到,所以根本无从比较。
“生日快乐。”
祂低声,又笑了一下,“只是迟了一点,怎么有一只爱哭鬼。”
“……”
皇帝又说了什么,郁诃根本没有听清楚。
但他的余光,却注意到了不远处,里昂错愕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或许,不止是他一个人没有听皇帝说了什么。
所有人都盯着上校的动作。
这一个动作,透露出太多信息,让人意识到那些都是谎言。
上校……有血脉。
皇位继承人当然不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相反,对于上校来说,他的死,甚至都没有关注郁诃的情绪更重要。
“……才能抵得上继承人的死亡。”
皇帝自顾自地说完了。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继承人。
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的小小爱好,也不应该被毫无代价地杀害,否则皇室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必须凌迟。
这才能让这群人安分。
皇帝几乎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恨,在说完后,冷冷地看向周围,等待反对或赞同的声音。
但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看向他的方向。
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下。
皇帝心脏狂跳,他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听到上校的声音响起。
“不过,这是我的孩子。”
只一句话,就已经让他心脏骤停,身体抽搐。
“……”
他的鼻翼因急促呼吸而煽动。
“他有权利处决罪人,哪怕对方是所谓的皇室成员——只要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分明是他刚才说过的话。
对方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无所谓地冒犯皇室的尊严,将他狠狠地践踏在地。
这么理所当然——
他以为自己是谁?!
“你在说什么?”
皇帝目眦尽裂,环视周围,等待其他人的呼应。
然而,全场死寂。
他没有等到任何反对的声音。
只有治安署署长的只言片语,失魂落魄、从低处传来。
在听清的瞬间,不亚于给他当头一棒。
“纪念日……每年的今天——”
忽然,皇帝想起来了。
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念同样的演讲稿。
但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内容,都是用过就忘——
对一个死人来说,有什么好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