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原奉翎更气了,“几年不见,倒是学会了做好事不留名。”
“你听着,你们太子五脏六腑俱损,本无力回天,是我们贺若少主舍了自身秘法换他多活十日,雪山九层塔内有一颗药能逆转乾坤,但闯了九层塔,贺若少主将从贺若族除名,从此以后不再是贺若族人!”
原奉翎盯着隋林,一字一句道,“闯九层塔,九死一生,百年来无人进过!”
隋林犹如被雷劈中,怔在当场。
从贺若族除名,九死一生....
“可是...国师是贺若少主,那九层塔就不能放轻...”
“不能!”
原奉翎,“你当九层塔是什么地方!除了一层守塔人,其余八层全是重重机关,便是族长也无能为力!”
“少主出不来,你们太子便陪葬!”
原奉翎不耐与他多说,重重甩了甩衣袖,“若少主出来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少一样我便立刻脱离贺若族,进宫弄死他!”
原奉翎走了许久,隋林才缓过神来,他郑重的拱手朝雪山遥遥一拜。
原来国师为救太子竟做了如此牺牲!
那位原公子如此气愤,也并非脾气不好,而是关心心切。
换位想想若是太子为人做到如此地步,他们心中定也是气的。
原公子最后那番话,想必是因为听到了近日不好的传言,原公子的意思无非是不能损了国师的声誉。
隋林深吸了口气,心中暗下决定,不论两日后结果如何,此事必须得昭告天下,绝不能让任何人对国师出言不逊!
师徒之情也好,男女之情也罢,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份感情应当被尊重。
原奉翎在九层塔守了整整两日,寸步不离。
而傅容倾自贺若真进去后便一直守在外头。
二人谁也没说话,都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出口。
他们只祈祷着心中所念之人下一刻便会出现。
可一个等了两日,一个等了近三日,出口仍不见动静。
天已经彻底黑了,再有半个时辰若还没出来,便只能去请守塔人。
而太子也回天乏术。
傅容倾实在忍不住了,抬脚便要往里闯,被原奉翎一把拽住,“再等等!”
“我如何等!”
傅容倾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道,“已经快三日了,还不知阿姐眼下是死是活!”
“她那么在乎他,一定会出来的。”
原奉翎沉声道,“若是她出了事...守塔人会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现在她还活着,但若再有一刻钟她还不能出来,太子便没了。
她所做的这一切便没了任何意义,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她出来了,重伤之下再受打击怕也熬不过去...
所以她才会留话让他在戌时去请守塔人带她离开,哪怕是最后一刻,她也想陪在他的身边。
换种说法便是,太子活,她才能活。
山底,隋林满脸挂着泪水,太子的脉搏他已经快摸不到了。
还来得及吗,还有救吗。
他已经快绝望了。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九层塔外一处阁楼上,傅珩与贺若婈亦是紧紧盯着出口。
还有暗处许多角落里,隐匿着族中所有的长老与许多弟子。
每一个人的神情都是紧张和担忧。
哪怕他们都知道若少主出来,将会就此离开雪山不再是他们的少主,可他们也无比的希望少主能活着出来,只要活着,活着就好。
许是祈祷感动了上苍,又许是里头的人执念太深,万众瞩目下,一身血红的人缓缓踏出了九层塔。
贺若真进去时是一袭干净的白衣,可如今那身衣裳被尽数染红,已经看不出半点白色。
九层塔里非人对战,尽是机关,血便只能是她一人的。
“阿姐!”
“少主!”
“少主...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