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行!我是你爸,你要听我的!”男人脸上出现愤怒的表情,手掌颤抖,“你才几岁,你懂个屁!我都是为了你好!”
“什么叫为我好。”江惠冷漠地说,“你从发现我精神力天赋开始,就一直告诉我,要做一个标准的、高等的类人。”
“你不让我出门,因为外面有危险,行。”
“你不让我锻炼,因为类人不能有肌肉,行。”
“你严格要求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血肉,从头发丝到脚后跟,你样样苛求完美,也行。”
“你教我等待,教我期待,教我天真,教我原谅,教我示弱,教我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江惠忍不住冷笑,“你教我如何成为一个类人,这些是为我好吗?”
“当然,为了供养jsg你,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男人痛心疾首地指责。
“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以我觉醒精神力,成为一个类人为前提啊。”江惠的眼神很冷,“你有没有一刻想过,如果我没有觉醒精神力,我该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类人的生活并不如你所了解的那样,我该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江惠把望远镜摔在男人脸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制度被推翻了。我该如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不是的呀,不会的呀。”男人急得手舞足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真的为你好。你是觉醒精神力的人,会有人来救你的!”
“真的够了。”江惠眼里亮起光,她的精神力散开,男人被强制禁言。
“真正的为我好,是教我如何顶天立地地活着,是教我智慧与强壮,是教我自强与坚持。”江惠说着从男人身边走过。
她脚步坚定地朝着尖塔下方走去。
“我不能等待着被人拯救。”
“我要抓住我能抓住的一切机会,我必要主导我的人生。”
江惠从十层往下走,整个尖塔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第九层的老师和校长沉默不语,她们既不阻拦,也不鼓励。
第七层的学员们面面相觑,看着江惠的背影。
第五层的学员早已分成了两边,一群人在楼梯口等待着江惠,跟随着江惠下楼。
第三层的学员只剩下几个远远地靠在墙边,只有那几个人和江惠划清界限。
最后是底层的学员,江惠是学院底层最优秀的那个学员,过去的标准是,现在的标准也是。
她们穿着短袖短裤,早已准备好了跟随江惠。
一群女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学院外走去。
江惠看到了阿军,她带着一队警卫员,站在了路口。
“你是要拦着我吗?”江惠的精神力波动着。
阿军没有说话,良久,整队警卫员统一摘下了肩膀上的徽章。
“一起。”她说。
宁瓷麻木地挥着匕首,她算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仿生人。
手里的为怀从黑匣子变成碎片,拼回到一把长刀以后又重新化成了匕首。
敌人前仆后继,没有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宁瓷太累了,使用匕首是她的本能。
过度使用精神力造成的后遗症让她脑袋像被一千根针扎,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营养液,也不管有没有用,胡乱地喝下去。
冰凉的液体还带着不知名的血腥味。
宁瓷一口干掉,顺手把玻璃管插进仿生人的后脑勺,从那里剔出来一块芯片。
要死的风里希,到底制作了多少仿生人。
宁瓷甩甩头,距离风里希最后一个机房,还有三条街的距离。
而这三条街道上丧尸一样挤满了仿生人。
为怀在宁瓷手心蠢蠢欲动,宁瓷在心里犹豫着,要不然再炸一次吧。
但这是露天的街道,再炸一次,宁瓷很有可能和仿生人一起上天。
昏黄的天空,残阳如血。
宁瓷能听到基地外那些熟悉的人,她们已经很近了,比计划中来得要快很多。
“铛啷。”
匕首从宁瓷手中掉落。
宁瓷俯身去捡,这个动作似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黑暗逐渐侵蚀了她的视线。
仿生人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缺氧反而让她生出一点力气。
宁瓷晕着脑袋掏出了仿生人的心脏,捏爆了这颗心,她再用沾满血迹的手去捡起匕首,用匕首彻底挖出芯片。
“好累啊。”她忍不住说。
一股略带熟悉的精神力探出触手,轻轻地汇入宁瓷脑海。
她的精神力仿佛和宁瓷天生一体,宁瓷来不及反应便瞬间消化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