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心里咯噔一下,这小瘪犊子,才跟着她学了几天三脚猫功夫,就敢给人诊脉了。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接过话,
“这葛莎她可不但是诊脉,她还敢给人开药,我家小孩就拿了一袋野草回来,说是葛医生给他开的药,治疗他拉肚子的问题,还好我发现得早及时阻止了,这要真吃了有毒的草可怎么办?”
直播间里,
【哈哈哈哈,葛医生,我们葛医生不吃铁钉了,现在都改给人开药了。】
【葛莎胆子也太大了,这还好家长发现了,外面的好多野草都是有毒的,吃中毒了可就闯了弥天大祸了。】
【这孩子是真猛,每一次出手都是大招,以前吃玻璃碴子,现在给同学开药。】
程十鸢瞥了葛莎一眼,问,“野草带来了吗?让我看看。”
老师忙拿起办公桌上的一袋透明塑料袋装着的野草递给程十鸢,“在这里。”
程十鸢打开袋子,确切地说里面是一把树叶,这会儿已经是秋天了,许多树的树叶都掉光了,这叶子看起来也不大新鲜,又硬又脆,尖上还有点焦黄,一看就是快要枯落的树叶。
她拿起一片叶子,在鼻尖处闻了闻,问,
“番石榴叶?”
葛莎得意地抬起尖尖的小下巴,
“番石榴叶,有燥湿健脾,清热解毒的功效,可以治疗泻痢腹痛,食积腹涨,我给毛高锋开这个药刚刚好。如果不是这会儿入了秋,我还能给他找到马齿觅,马齿觅治痢疾也合适。”
说完这番话,葛莎还有模有样地叮嘱,
“毛高锋,你下次痢疾你得选在夏天,夏天就能找到马齿觅了,那时候的番石榴叶也新鲜。”
程十鸢抬起眼,“谁是毛高锋?”
老师指了指站成一排的其中一个小孩,“他,他是毛高锋。”
程十鸢看向那个长得瘦瘦黄黄的小男孩儿,
“张嘴,让我看看舌苔。”
见孩子站着没动,毛高锋的妈妈忙命令他,“快张嘴,让医生看看。”
看了舌苔,程十鸢又走上前两步,拉起他的手号了号脉,
“舌苔黄腻,脉滑数,里疾后重,是痢疾。葛莎说的番石榴叶和马齿觅都能治,但现在这个季节这两味药不好找,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拿这个房子去抓药给他喝,一两天就好了。”
那个家长本来是因为葛莎乱开药给他孩子吃,找到学校来告状的,现在莫名其妙的变成求医了。
她的态度瞬间变得客客气气的,
“那就麻烦医生了,我还以为是普通的吃坏肚子,心想吃两天米粥就好了。”
葛莎的辩证得到程十鸢的认可,语气里也带着点小傲娇,
“他这是痢疾,邪热入里症,如果不治疗,以后可能会拉脓,便血,还会脱肛,你们家长真是无知。”
程十鸢给葛莎递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她立刻乖乖闭上嘴,不敢再嚣张了。
直播间里,
【葛莎牛啊,还真的对症了。】
【葛莎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她怼廉高雯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孩子天资聪慧,根骨清奇,是个学中医的好苗子。】
一个6岁的小孩儿,只跟着程十鸢学了几天中医基础知识,不但能给人诊脉,关键是还能对症开药,确实挺神的,评论区这会儿都在夸葛莎小朋友。
程十鸢在老师那边要了纸笔,找了张椅子坐下,在纸上写下,
【葛根15g,灸甘草6g,黄岑9g,黄连9g,水煎服。】
把纸叠好递给毛高锋的妈妈,程十鸢又问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个小孩,
“你们两个是什么毛病?她给你们开什么药了?”
那两个小朋友好像有点怕程十鸢,默默地往墙边退了两步,脊背贴着墙,大眼睛求助地看向老师,不敢说话。
老师叹了一口气,感觉他也有点难以启齿,迂回了一下,便对葛莎说,
“葛莎,你自己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葛莎清了清嗓子,指着靠窗边的那个学生,
“龚兴腾,他有点性冷淡,现在还没有开始实施治疗,因为我还没有找到适合他的治疗方式,不过我正在努力查医书。”
她又指向另外一个小男孩,“余飞捷是月经不调,今天刚把脉把出来,还没来得及治疗就被老师发现了。”
那个叫余飞捷的小男孩自下往上怯生生地看着程十鸢,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姐姐,什么叫月经不调啊?”
程十鸢,“......男孩子没有那种东西,你不用管。”
龚兴腾在身前举起右手,“那姐姐,什么叫性冷淡啊?”
程十鸢,“......小孩子没有这种病,你也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