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瓅细细打包好便当,带着去四楼看巴泽尔,结果这一看就是一下午,连晚饭时分都没下来。
本来家里人是没当回事儿的,反正孩子看起来正常就行,但这情况竟然持续了整整两天,大人们就有些待不住了。
尤其是陈承平。
喂狗这活一向是孩子在干,就算孩子跟狗多玩一会儿,其实陈承平也没什么意见。但他风闻金毛竟然说他做饭不好吃,这就不能忍了,陈承平拎着狗粮箱子上去,砸在巴泽尔面前:“听说你觉得我做饭不行?”
巴泽尔已经好多了,懒洋洋地倚在床头,宁瓅就坐在他的床边。听见这动静,巴泽尔抬起头来,有些惊喜:“陈,好久不见!”
“少套近乎!”陈承平骂骂咧咧,“是不是你说我做饭不好吃?”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说你做的饭菜不够美味,今后我就只能吃这个东西了?”巴泽尔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底下的狗粮箱子,“哦,陈,你不能这么狠心地对待我,瓅瓅会难过的。”
“什么有的没的,我问你到底说没说过!”
“当然没有!”巴泽尔坐起来,笑眯眯地抬起手,“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陈,你做饭是家里最好吃的。”
陈承平狐疑地扫他一眼。
“真的!”
“真的就行,”陈承平拎着箱子出门,“走了,晚上给你送饭。”
“谢谢你陈!”巴泽尔嚷道,“让宁送过来就更好了!”
宁瓅听得直笑,两条小细腿在空中踢了踢:“你也喜欢妈妈。”
“宝贝,没有人会不喜欢你妈妈,”巴泽尔揉了揉宁瓅的脑袋,“我就是为了宁才来到中国的。”
“但是妈妈不喜欢你。”
“……宝贝,你说话实在有点伤人。”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宁瓅歪着小脑袋,“巴泽尔,你很好看,是妈妈会喜欢的那种好看。而且你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你,我都那么喜欢你,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不喜欢你。”
巴泽尔苦笑了一下:“因为我犯下了一些错误。”
“你跟妈妈道歉了吗?”
“当然,但是她没有接受。”
“没有接受?”宁瓅好像不太能理解这件事,想了想,从床上跳下来,“巴泽尔你等等!我去叫妈妈过来!”
巴泽尔一愣:“瓅瓅!你——”
稚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巴泽尔吸了一口气,捏住拳头,有些不安,却又承认实在是期待了太久。
对宁道歉……
宁昭同来得很快,甚至没有带孩子,一见他,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宁!”巴泽尔把脚踩进鞋里,坐直了很多,“我好多了!”
“当天的事我还没有谢谢你,”宁昭同把凳子拉过来,坐到他对面,“谢谢你救了瓅瓅。”
“哦,没关系,那是我想要的。不,我是说,我是顺从我的心,”巴泽尔有些局促,干脆换了英文,“不是为了你的感谢。”
宁昭同轻轻一笑,用英文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救了瓅瓅。”
“不用谢!实际上,”巴泽尔捏了一下拳,“宁,我该向你道歉。”
道歉。
宁昭同看着他:“关于那些我不愿意回想的事吗?”
巴泽尔脸色微变:“宁……”
“巴泽尔,我不想再提那些话题。我不怨恨你,你可以在我的家里住下来,想住多久都可以,算作对你收留我的报答,”宁昭同站起来,认真地看着他,“但我不会原谅你。”
“宁!”巴泽尔拉住她,“我只是想让你接受我的歉意,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不会再妄想介入你的家庭——宁!”
“巴泽尔,你在我这里已经失去信用了。你现在说你只需要我接受你歉意,如果我接受了,你以后就会逼着我接受你的爱意,”她推开他,“够了,巴泽尔,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我不想背着毁了你一声的名声。”
说完,她推门离开,甚至拉上了门。
巴泽尔坐在原地,盯着自己的手,好像上面还有她的温度。
宁……
他骂了一声,把自己扔回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知足,他可以和她做很好的朋友,就像她在普林斯顿那段时间一样……可是他向上帝发过誓,他要她做自己唯一的妻子。
他不甘心。
关于宁瓅的新培养计划,陈承平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他最近都在忙着对黄勇落井下石,没关注家里的情况。
而听完后,陈承平意见很大:“这种美事儿你给大波不给我?”
傅东君也有同样的不满:“这种美事儿你给大波不给我?”
舅舅最近被舅妈说服了,愿意放弃自己强健的身体来换取更长的寿命,正好繁息妫最近回昆明,他也休假回来住两天。
“少说屁话,”宁昭同瞪傅东君一眼,“想争这活儿先把老婆踹了再跟我说。”
傅东君一噎。
“不是,他不行,那我呢?”陈承平搂住她的手,痛心疾首,“宝贝儿,你可伤我的心了,你这回真伤到我了。你要带着年轻男人和孩子全世界逍遥快活了,留我在家伺候你正妻,你甚至还不跟我说!”
“差不多得了,”宁昭同一脚踹开他,冷酷道,“在家安分点儿,好好工作,退休前爬不到上将没资格进我们宁家祖坟。”
“?”陈承平大怒,“要卷卷儿子去啊,我这种退休老干部你都好意思开口?!”
宁昭同泰然:“平准准备四十岁退役,跟老公隐居过二人生活。”
“……可恶,”舅舅羡慕嫉妒恨,“我四十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
陈承平不满:“那你卷傅东君去,他这岁数还能努力努力。”
“爬!有完没完!”傅东君笑骂一声,揽住宁昭同的肩膀,“不过同同啊,我说真的,你们家的晚年得靠聂郁,靠老鬼估计不可能。”
宁昭同怀疑地看陈承平一眼:“你不行?”
“……”陈承平憋气。
那也不能让他承认自己不行啊。
半晌,陈承平憋出一句:“咱们家现在还沐浴在沉总书记的余荫里,能不能不要想五年后的事情?”
此话一出,两人惊异地看着他。
宁昭同疑惑:“你是陈承平吗?”
傅东君不解:“老鬼你怎么突然那么有文化?”
“差不多得了,老子天天受太师耳濡目染,你有这个福气吗?”陈承平略有得意,想到什么,问她,“太师也没意见?”
“他能有什么意见,”宁昭同咬了一块鲜花饼,“他以后能跟我一起到处乱跑啊。”
“……妈的。”
“可恶!”傅东君好生气,“你们家是不是歧视当兵的?”
“没有啊,togal不是要去吗。”
“……妈的。”
“……可恶!更生气了!”傅东君含怒起身,“我必须要问问这傻逼到底何德何能,竟然人到中年有这种福气!”
陈承平看着他远去,稍微坐正了一点儿:“林织羽要带吧?”
“当然,”她应声,含含糊糊的,“我上辈子就说了要带他看看人间的。”
哦,上辈子的承诺。
陈承平又问:“薛预泽要跟去吧?”
“当然——也不一定,他现在公司里有事,但也没那么忙,说不定能跟我们飞一飞,”她奇怪地看他一眼,“反正我们不能阻止他一起,不然我们花谁的钱旅游?”
哦,金主得好好伺候着。
陈承平再问:“太师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