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陈承梅都有意见了:“三哥,哪有这么看不起侄子的?”
王朝阳笑:“三舅你别把我看屁了嘛,我现在成绩还行的。”
陈承美补充道:“朝阳这次考了年级二十几名。”
陈承平瞥王朝阳一眼:“你舅妈在北大当老师。”
“……?”王朝阳呛着了。
陈承梅都惊了:“我的天爷,北大的老师,三嫂,你怎么看上我三哥的?”
这话说的。
宁昭同轻笑:“眼神不太好。”
“说什么呢?”陈承平不满,握住她的手,“现在看清了?看清了也没后悔药吃,跟我过一辈子吧。”
这黏黏腻腻的吴珍都没眼看,皱着眉问还反应不过来的袁静:“啥子学校?”
陈承才看着爹妈,小声道:“最好的。”
陈老幺一愣,和吴珍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陈承平是不打算在家当孙子的,而宁昭同两辈子都没受过婆婆气,更不打算尝这个鲜,两个人午饭后就准备走。吴珍自然再阴阳怪气了一通,但陈承平理都懒得理,只嘱咐王朝阳一句:“以后朝北京考,你舅妈带你出去玩儿。”
宁昭同含笑:“高考加油。”
陈承梅笑:“这怎么加油也上不了北大啊。”
王朝阳还挺有信心:“妈你别给我泼冷水啊!我还能努力两年呢!”
陈承平牵着她往外走,陈承才看了一眼,自己老妈都快气死了,就没准备送。陈承梅一家出来,再寒暄了两句,宁昭同把她拉到车边,递来一个信封:“承平的性子你知道,估计以后也不想多回来。这是给朝阳的压岁钱,让他加加油,考个好点的大学。”
那信封一入手陈承梅就惊了一下:“这、嫂子,太多了……”
“还有我的份,以前的总得补上,”宁昭同笑,“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忙的别抹不开脸,他当哥的,该尽的心要尽。”
“还磨蹭什么呢?”陈承平坐在驾驶座上催。
“催鬼呢催,”宁昭同回头骂了一句,拍了拍陈承梅的手背,“我们先走了,好好过日子,线上常联系。”
陈承梅有点触动:“嫂子……”
“走了啊小妹!”
“再见啊三哥三嫂!注意身体!”
“三哥三嫂一路顺风!”
“三舅三舅妈再见!”
陈承平学生时代的兄弟不多,但都个顶个的铁,以前不回来不多说,这回来了总得见一见。
宁昭同自然奉陪,毕竟陈参谋长虽是难得硬汉,在这酒城所在却有一个致命硬伤,就是酒量拉胯。带个海量的老婆回家,那不说衣锦还乡,至少有那么一点杀回来报复的意思。
陈承平的兄弟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妈的这老小子在云南一窝二十几年不怎么回家,可得好好灌一灌,何况还带媳妇儿回来了呢!
可这一见,诸位被岁月搓稀了头发搞大了肚子的老兄弟都有点自惭形秽:还以为老陈就算当兵也是坐办公室,和兄弟们相比总不会太离谱,结果这身材比他们好太多了吧?而兄弟媳妇们也有点尴尬:老公们混得没陈承平好就算了,可这,她们看起来都跟这姑娘差辈分,得怎么处啊?
好在有酒,酒是好东西,几杯下肚,所有的尴尬都进了肚子。
那边一个姓刘的算是里面混得好的,已经是正科了,不过酒量显然一般,红着一张脸,眼神都发飘,指着陈承平:“你娃儿厚积薄发是吧,四十多岁不结婚,一带带个大美女回来!”
这事儿陈承平确实骄傲:“不要乱说话哈,不然我回头告诉嫂嫂!”
老刘笑骂一声:“你哪点来的嫂嫂?”
“啊?”
旁边人道:“老刘前年离婚了。”
“啊,嫂嫂人不是多好的,怎么就离婚了?”
老刘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有人很快地岔开话题:“小宁是做什么的啊?看你们车牌,是在北京工作?”
宁昭同答道:“我在北京当老师。”
京城的老师,这下众人都来兴趣了,从日常生活问到公积金,她也不瞒着。当然,这么问下去肯定瞒不住,一听原来是北大的老师,桌子上顿时一片哗然。
“我还能跟北大老师吃饭,太荣幸了!太荣幸了!”
“我回去一吹,我婆娘都要说我更有文化哦!”
也有羡慕陈承平的:“日到你妈,你就念到高中,怎么运气那球好,找了个高学历的媳妇儿?”
陈承平乐呵呵的:“狗眼看人低是不是?就凭老子肚子没你们大,得不得行?”
众人大声嘘他:“得意得要翘尾巴咯!”
陈承平握住宁昭同的手,半点不害臊地放自己怀里:“不是老子吹的,上半辈子做的牛批事不能往外说,下半辈子最牛批的就是她能看上我!”
众人哄笑,她微微一哂,笑道:“才几杯就喝多了?”
老刘揶揄:“老陈怕不是往边上一看就醉了!”
众人大笑不已。
说着笑着,三瓶五粮液见了底,桌上基本没几个能坐正的了。陈承平面前的酒大半被宁昭同挡下,加上自己喝的,估摸着能有个一斤多。
她的酒量他是知道的,再来半斤没问题,所以陈承平压抑着坏水儿,笑眯眯地问:“再开一瓶?”
老刘摆摆手:“不开了,喝不了了。”
旁边的女人有点惊讶地看着宁昭同:“宁老师看着还能再来半斤哦!”
宁昭同含笑摆了下手:“我只是不上脸,可能再来一口就要趴下了。”
陈承平心里满意老婆懂事,面上则叹气:“你们不得行啊,怎么连我都灌不醉?”
老刘笑骂一声:“真以为自己牛批了?”
陈承平得意:“我媳妇儿牛批就是我牛批。”
酒足饭饱,老同学里体制内的多,也不好去KTV什么的,就各自散了。
陈承平就把车放饭店里说明天来开,自己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慢慢走过家乡的街头:“这边绕过去就是我念的那个高中,现在生源都朝城里走,听说升学率越来越低了……这家粉好吃,不过以前家里不宽裕,我妈也不给我钱,不常来吃……这条街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当年这有全县最大的书店,不过我又不看书……”
宁昭同认认真真地听着,摩挲着他手掌的兵茧,感受着他的温度。
转了一个多小时,食消得差不多了,两人便溜达着回了酒店。
她慢慢地把自己洗干净,穿着睡衣走出来坐到窗边,陈承平自觉地接班进去,没打扰她看夜景。结果等洗完出来,啥也没变化,就带回来的剩下那半瓶五粮液已经见底了。
陈承平倒吸一口凉气:“我靠,你喝了多少?”
她估计是喝了不少,反应有点慢,然后大概算了算:“一斤半吧,还好。”
他都心疼了,凑上来抱她:“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啊,身体怎么受得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给你买点解酒药?”
“没有不舒服,”她摇了摇头,光裸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亲我。”
他俯身吻上她柔软的嘴唇,尝到馥郁的酒气,她收紧手臂,越缠越紧,最后整个人贴上他,在他身上磨蹭:“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