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亮轩双手撑着玻璃,额头死死抵在上面,压制住内心的慌乱,走去床边,脚下突然不稳摔倒在地,手按在地板上。
“嘶。”他痛呼,手心按地板上的瞬间,鲜血直流。
原来是刚刚的牛奶被他打翻,玻璃摔在地上碎得不成样。
方亮轩这一跌倒,手掌心恰巧摁在玻璃碎渣上,有一块小碎片扎破了手心,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
“好疼……”
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又在这一刻决堤,方亮轩狠狠压着玻璃,鲜血瞬间迸发出来。
扎在手掌心的小碎玻璃越来越深,血也越来越多,方亮轩却觉不着疼一样,颤抖着折磨自己。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满地狼藉,潭州拿着扫帚进来就见方亮轩手上长流不止的鲜血。
他惊呼一声,立马跑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医疗箱,朝方亮轩走去,着急道:“亮轩,你的手怎么流血了,你快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方亮轩胡乱摸了摸脸,大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眼底瞬息万变。
“滚开!”在潭州逼近过来之前,他异常敏捷地捡起旁边的碎玻璃。
下一秒。
他用玻璃碎片抵在自己喉咙上,单薄的皮肤瞬间被划出一条鲜红的血口,方亮轩声音颤颤巍巍:“你不准过来!”
眼看鲜血越来越多,他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看着不远处不知所措双眼通红的男人。
大吼质问道:“你是不是要让我这辈子都活的不安宁?你是不是想要一辈子愧疚的活着!”
“你他妈口口声声为了我,你有没有问我需不需要你这样做!你就是自私,自私到让我痛苦!你就是想要逼死我!”
他就是死也想不明白。
潭州兢兢业业那么多年,出了名的踏实老实,为什么被蒋珈彦一挑拨就会变成这样?
潭州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吓得煞白一片,周围的空气分子仿佛在互相挤压,逼得人喘不来气。
方亮轩手指被玻璃划破,脖子处的血痕越来越深,颗颗血珠从手腕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异常刺眼,潭州嘴角哆嗦。
求道:“亮轩,你把玻璃放下好不好……”
方亮轩指尖紧了紧,仰起脖子,让玻璃割的更深,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让人去救白榆,不然我就真的死给你看。”
潭州身躯僵硬,血液仿佛冻结,刺骨的冷,眼眶发红咬牙紧紧盯着方亮轩脖子上越来越深的伤口。
他感觉到眼眶微湿,眼泪滑了出来。
为什么?
明明是白榆害的你一无所有,为什么你还要为了他以死相逼。
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潭州看着方亮轩脸上的决绝,心脏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剧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他无力的放下手臂,妥协道:“好……我听你的……我只求你把玻璃放下,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