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猫。”容时点了点黑猫的脑袋,在黑猫不服气的注视下帮它拆线。
物似主人形这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道理的,容时脱了外套忙活半天,不但没把黑猫解开,反而将自己的一只手也给缠到一起。
在黑猫恨铁不成钢的叫声中容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左手抱着猫,身后跟着一堆毛线来到书房,将桌子翻了个遍,才终于找出一把裁纸刀。
他轻声哼着歌,将毛线一根根斩断,如果在下面打马赛克的话,恐怕没人会怀疑这不是一个变态杀人犯行凶现场。
黑猫得了自由,喵喵叫着去挠沙发磨爪,容时躺在地上,感觉眼皮很沉,他安静地躺在凌乱的毛线堆中,过了一会儿,黑猫跑过来趴在他胸口,压得他有些发闷。
……
夏季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昏沉,夹杂着穿过树叶的微风,温暖的光斑在两树间的秋千上闪烁。
幼年的容时坐在秋千上,两个哥哥都去睡午觉了,他又不想叫佣人来,只好自己晃着两条小短腿闭着眼慢悠悠地荡。
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他后背上,容时回过头,不远处逆光的地方站着一个小男孩。
他目测比容时高了整整一个头,长得也很壮,脸上沾着点灰,衣服湿漉漉的,一看就是刚从水里野完出来。
“陆时绥,你是小姑娘吗?秋千上还插花。”小男孩一边嘲笑,一边捡起石子又朝他扔过来。
对于这种猫嫌狗不待见的熊孩子,越搭理他反而蹦的越欢,容时默默爬下秋千,心里在记仇本上给邻居家的臭小子又添了一笔,转身就要离开,但衣角却被跑上来的小男孩抓在手里。
“干嘛不说话啊,陆时绥,你不会真是小姑娘吧?”小男孩越想越觉得可疑,在容时专心把衣服从他手里抽出来时,脑子一抽直接把容时的裤子拉了下来。
容时再怎么早熟也只是个四岁的小孩,虽然内裤还穿在身上,但被脱裤子的羞耻感瞬间笼罩了他,容时拉起裤子,扁扁嘴忍不住抽泣起来。
陆弘景房间靠近这边又开着窗,他此时还没睡熟,听见声音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到窗边,邻居家的那个熊孩子正拉着他弟弟,还把他弟弟欺负哭了!
“你干什么呢!”陆弘景抄起金箍棒,生怕熊孩子再欺负容时,毫不犹豫地从窗户直接跳了下来。
他也才七岁大,窗户修得又高,尽管是一楼,陆弘景跳下来时还是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
小男孩惹哭了容时本就手足无措,又被陆弘景追着打,吓得哇哇大哭,狼狈地逃回了自己家。
陆弘景一瘸一拐地走到容时身前,用衣服为数不多干净的一角替他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