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管你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
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江逢眨了下眼睛,但依旧缓解不了眼眶酸胀的感觉。
没有人跟他说过,没有人告诉过他这句话。
被高年级欺压最严重的一次,他报复回去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也没人关心他的解释。老师指责他有暴力倾向,警察局来的人断言他会危害社会,高年级的家人冲上来想将他撕碎,怎么难听怎么骂他。
好像他真的错了。
很长一段时间,江逢也在想,如果高年级的人想强暴他时,他没还手,那是不是就做对了。
想明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再重来一次,他只会下手更狠。
江逢偏过头,动作很快地在肩膀上擦了下眼角,“就这么相信我?”
万一他就是无理取闹,就是想莫名其妙为难一些人呢。
可在林夜这里,永远没有万一。
温热的指腹轻柔地掠过江逢的眼角,将最后一点湿润拭去。林夜将江逢给的糖果剥开一颗,塞到他嘴里,收回手时,掌心没入发间,很轻地揉了揉江逢的脑袋。
他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你不会变坏,我看着呢。”
江逢深吸一口气,咬着下唇模糊不清地喊他的名字,“林夜。”
“我在呢。”
“你能把眼睛闭上,顺便把耳朵捂上吗?”
“为什么?”
江逢红着眼眶抬头,拗了几秒,没控制住生理反应。自暴自弃地将脑袋抵在林夜的锁骨上,颤声说:“因为我等会儿可能会很丢脸,你要是笑出声,我真的会家暴你。”
“没关系,我禁打。”林夜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地往下捋,像是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压抑,又贴心地顺着江逢的玩笑话回了一句,“而且我也不想笑。”
江逢一开始只是无声的哭。
甚至连林夜都不知道他在哭,只是以为江逢独身那么久,有点累,想借着他的肩膀靠一靠。
直到他胸前的衣服变得湿润,江逢的双肩开始不正常地抖动。
林夜愣了下,随即继续如常地给他顺气。
虽然挺不道德的,也挺心疼的。
但他的脸有些疼,并且确实想笑。不是嘲笑,是释然的笑,或许会夹杂着一星半点的得意。
江逢愿意在他面前哭,无论如何都是把他当成了信任的人。把他当长辈,当男朋友都可以,至少,江逢的世界已经为他开了一条小缝。
林夜有耐心也有毅力,顺着这条小缝,慢慢撬开江逢的壳。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下一步,他是不是可以要求一些更过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