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格外大,卷得漫天尘土飞扬,冬日里本就不怎么蓝的天成了一种诡异的土黄色。医院路边的一颗枯树下,贺旗将领口又往上提了提,手里捏着一张银行卡,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脸色灰败的人,“唐松灵,你哪来这么多钱,该不会真去抢银行了吧?”
“胡说什么,这是给你妈的救命钱,里面有二百六十七万,你都拿去吧,不用还,把之前那五十万还我就行。”
贺旗瞪着眼睛冲唐松灵那张寡淡的脸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一抬手将银行卡又塞回唐松灵手里,“你要不说这钱咋来的,我是不可能收的。”他顿了下,调笑道:“等实在没钱了,我这姿色,去夜总会怎么着也能混个头牌,我就算卖身也不要你这卖命的钱。”
唐松灵将银行卡又给他塞回去,淡道:“这不是什么卖命钱,你之前说对了,这是你爸给我妈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他抬眼看了看贺旗,道:“你再叽叽歪歪,我都要怀疑你妈的命对你来说到底重不重要了。”
贺旗愣住,半晌有些不自然得摸了摸鼻尖,犟道:“既然是他给你们的,那就是你们自己的,我不要。”
唐松灵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哎——你干嘛去?”
“不干嘛,去派出所把这钱上交了。”
“啊?为什么?”
“看新闻说贺廉得资产查封的查封,冻结的冻结,这钱也算吧。”
贺廉一听这话急了,一把逮住他胳膊道:“你、你等一下!什么毛病啊你,这钱自己用不行吗?你妈的病后面也都是用钱的地方,你是不是脑子锈逗啊?”
唐松灵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这钱是我妈让我给你的,你不要我也不好给她交代,就只能上交了。”
贺旗皱着脸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妥协了,“那.....谢谢你.....和阿姨。”
唐松灵缓和了脸色,道:“不用谢,应该的。”
他为买房的事耽搁了好几天,直到今天一切都处理完,才有空来看苗韵。
她比走得时候气色好了许多,脸色稍微亮了一点,唐松灵带着她又做了一次检查,苗韵有些疑惑,道:“最近为什么老做检查?医生咋说的?”
“没什么,多做几次也没什么坏处,预防并发症。”
“哦。”苗韵看着唐松灵把洗好的衣服一样样都拿出来,放进柜子里,还有一袋食盐,产妇缠腰的布袋之类的东西,疑惑道:“你拿这些干什么?”
“给贺旗他妈带的。”
“哦.....”苗韵看着他淡淡的侧脸,咽下心里的疑惑。
“您躺着睡会儿吧,我把检查报告拿去给医生看看。”
“嗯,你去吧。”
肾脏外科诊室的人永远都很多,唐松灵特意等到下午才去,最后一个患者从诊室出来,唐松灵拿着单子敲了敲门,“笃笃笃——”